卞元亨《辽海集》诗

刘兴晔  辑

【卞元亨】（1329～1419）元末明初盐城县东溟(今市郊区便仓）人。幼读史书，成年时，好文学，善吟诗，尝试剑，膂力过人，能举千斤。元时，伍佑场草地有虎，卞能徒手独往，以脚蹴虎颌，使虎立毙，赤手空拳打死过猛虎。施耐庵与卞元亨为表兄弟，《水浒》书中武松打虎即以卞元亨打虎为原型。元至正十三年（1353），卞元亨因忍受不了盐监的勒索，随张士诚领导的盐民起义，杀死了白驹闸驻防守兵，火烧白驹场盐课司署，其后在草堰场招兵买马，起义反元，史称“十八条扁担起义”。卞元亨为张士诚起义后登门相招，为“张士诚将”，任殿左将军，“曾任元帅”。后来张士诚跋扈，良策不听，卞元亨回便仓，亲手植牡丹于庭院，赏花吟诗。朱元璋爱其才，多次征召卞元亨起兵反元，卞元亨不出，朱元璋便将他发配到辽东“咸平”。著有《辽东有感》、《戍归》、《示后》、《戍归咏牡丹二首》等，有诗集《辽海集》。明永乐元年被赦免归乡，在东溟隐居耕读，依柏为门，号“柏门老人”，又号“东溟叟”。后晚年，仍以吟诗和植牡丹自娱。死于1419年，享年90岁。遗著有《柏门诗集》、《牡丹诗》等。

鹤骨笛

九皋声断楚天秋，一夕离思惜未休。

惆怅何人三弄后，杳无音信到杨州。

注，朱元璋坐了天下，在抗元历史上元亨功绩朱元璋心知肚明，知道元亨文才武略，怕生滋乱，朱元璋三诏元亨而公并不买帐，以“恐使田横客笑人”回绝，后干脆以“顽民”自居， 两遭充军（第一次八年，第二次十年）以朱元璋的狠毒最终没对元亨赶尽杀绝，相反连朱棣也想笼络元亨父子。朱元璋曾大修元亨远祖卞壸墓。或许元亨有点感动，尽管他和长子卞茂一生不为明效命。但三子卞艾，五子卞苹，六子卞芬及孙站卞志海、师旭、师敏、师敬等为明屯军逐虏开疆辟土征战且绝大多数血洒疆场，鉄血满门多人死因军功追封将军。这可能是明正史虽封杀元亨历史功绩，而明地方志和盐运志没有全面封杀的主要原因，好杀成性的朱元璋朱棣父子也对卞氏满门忠烈不屈敬重喜爱有之而设法用之

戍归

丈夫志远遍天涯，一跨辽东忽到家。

荒径尚存苍翠柏，故园犹有牡丹花。

文章自古浑如梦，勇略于今谁共夸。

回首风烟成往事，乐夫天命复何嗟。

咏牡丹（七绝二首）

其一

牡丹本是亲手栽，十度春风九不开。

多少繁华零落尽，一枝犹待主人来。

其二

草堂松菊晚凋残，独有西园旧牡丹。

自是枯枝存劲节，依依唯恋故人还。

注，卞元亨戍归后，感于牡丹、爱妾十年相守之情，题《咏牡丹》二首，也作《故园牡丹》。

示后

世祖恩荣衣紫时，牡丹携得洛阳枝。

花坛槛内非缘艳，叶缀风前果忒奇。

先代岂夸春富贵，后人莫漫比胭脂。

叮咛百世儿孙辈，一度相看一相思。

辽东有感

恐使田横客笑人。

待我南还花再开。

注，《与友人谈遗事》吴梅村：“曾侍骊山清道尘，六师讲武小平津。云髦大纛星辰动，天策中权虎豹陈。一自羽书飞紫塞，长教钲鼓恨黄巾。孤臣流涕青门外，徒使田横客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