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仁杰 最后一片叶子
——一位都市药农的奥运志愿梦
文/图：柯勇

    在离北京奥运不到一年时间的时候，我们看到人们用不同的方式来述说着他们的热情，北京胡同里的孩子们正在演练火炬接力，三元出租公司的驾驶员们正在为奥运服务车队的成立而加紧学习英语，而远在江西景德镇陶瓷学院“风火轮”自行车协会的同学们则在为2008年奥运北京行而加紧训练着，盖仁杰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的梦想是——治好1万名奥运志愿者的口腔溃疡，治疗用的不是药物，而是类似桂花树叶的一种叶子，每片叶子的培育成本是10元，盖仁杰说他愿意拿出10万元来圆自己的这个奥运梦。

神奇的叶子
    栀子花、柿子、桂花等六种不同植物嫁接在一起，用丹参、苦参、干草、黄连、黄芪、珍珠粉等30多种中药熬制的汁液配以酸性水来浇灌，蚯蚓和壁虎用白糖浸制来作为肥料，年轻时就喜欢养花的盖仁杰用30年的时间培养出了这样一株神奇的植物，20年前它治好了自己的口腔溃疡，10前又治好了女儿的口腔溃疡，中友百货公司员工里的很多人都吃过这种奇特的叶子，嚼碎，含在患处，立刻就不疼了，两天内溃疡面就可以愈合。
    今年3月，北京电视台健康生活栏目播出了一期节目《养花养出了治高血压的植物》，盖仁杰于是给电视台打了电话，说自己有株可以治口腔溃疡的植物。后来节目录了，当时电视台一个女孩子刚好得了口腔溃疡，当场尝了他带去的叶子，立刻就不疼了。节目录制完成了，盖仁杰觉得不能立刻播，因为他担心节目播出之后自己那三个小树承受不了大规模的采摘。
    6月27日，节目播出了，无数的观众打电话到电视台，在陶然亭公园，盖仁杰一会儿工夫就送出去了200多片叶子，起初在电视台登记的是87个人，最后由于组织混乱，过路的人都要，盖仁杰分不清谁是在电视台登过记的，最后只能见人就发。
    新周刊记者胡赳赳在看了那期节目之后也找到了盖仁杰，在吃过一片叶子之后兴奋的给本刊《百姓奥运》栏目打来了电话，人们常常忽视盖仁杰奥运志愿者的一面，简单的把他看作是这种特殊植物的主人，在越来越多的人向北京电视台打电话咨询的时候，盖仁杰显得有些吃力，最后他跟电视台表示，希望在今年主要治疗北京低收入人群的口腔溃疡。

老盖的快乐
    老盖培育这种植物起初的动机只是为了治疗自己的口腔溃疡，那时他还不到30岁，为了嫁接成功这六种植物他花了10年的时间，栀子花是空心的，嫁接起来难度最大。起初并不是用中药浇灌的，虽然也有效果，但是效果远没有现在好，等到做主持人的女儿也得口腔溃疡的时候，老盖开始琢磨起这种植物的改良，于是又注入了中药的成分。
    现在的盖仁杰每天11点之前睡觉，中药书是睡前必读的，早上5点准时醒来，开始在小院里的劳作，除草，给葡萄搭架，给冬枣打药，替南瓜授粉，忙活到7点左右吃早饭。在他的小院子里你几乎可以找到所有时令水果，冬枣、柿子、苹果、梨、葡萄、桃子、杏把小院点缀的色彩斑斓，只不过这些水果都是长在花盆里，但它们的个头并不比街头卖的逊色。
    每次用自己种的叶子给周围的人治口腔溃疡，老盖都感觉到一种成就感，老盖目前工作的中友百货，从收银员到店长，再到楼层经理都接受过他的治疗，越是身居责任重的岗位，得口腔溃疡的越多，而全公司200多个保洁员里一年得的只有两位。
    在权威医疗机构还没有弄清溃疡病因的时候，老盖的三棵植物却意外的破解了其中的奥秘，老盖看来这似乎跟因果有关。
    当年在陕西黄陵县当知青的时候，老盖一度是生产队的打猎能手，四五个人，三四十条土狗，从11月份下雪开始进山打野猪，一直打到过年之前，每次听到远处狗叫的时候，定是发现野猪的踪迹了，接着老盖要做的就是瞄准野猪心脏一枪解决它，在谈到射击时，老盖说自己有天分。
    老盖说自己打的野物和钓获的鱼几车皮也装不完，现在他所做的事情更象是在还愿。
“上天惩罚一些人长口疮，如果我来治，一方面违背了天意，另一面也是济世”，老盖虽然不信佛，但对佛的精神有自己的理解。

老盖的困惑
    老盖的女儿是武汉电视台青少部的著名主持人盖丽，自己也是一家百货公司的管理人员，在采访过程中他突然伸出左手给我看他的手表，一块经典的欧米茄男表，显然他所做的一切是真诚的。
    前几天一位女患者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的电话，说得了严重的肾病，下不了楼，而且有几处口腔溃疡，想让老盖给她几片叶子。
    老盖一听这么严重就骑着自行车去了，从北京电视台一直骑到南四环的看丹桥才找到那位女患者的住处，等老盖到了楼下，那位女患者下来了，30岁左右的样子，并没有像在电话里说的那样病得很严重。在把叶子给她之后，老盖什么也没说就回去了，而在之前他已经骑了一个半小时，从北三环骑到南四环，到了之后才发现是一位比自己年轻20岁的女同志。
    在讲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老盖只是说“这种感觉不好”，而对于老盖来讲更大的困惑来自如何让奥运志愿者的上级组织认可他独特的治疗方式。
    为此他跑了奥组委捐赠处和志愿者服务部，结果是门都不让进，最后得到的答复是：最好通过媒体。
    他还去了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和中央民族大学的工会，去的时候对方都挺客气，当时说的特别好，但随后就没有消息了。
    他还去了药监局，工作人员说注册一个新药需要500万注册资金，要3至5年的时间，同时还需要几百个病例。
    而这一切似乎在奥运之前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同时，在阜成路的一家专业治疗口腔溃疡的医疗机构宣称可以治愈这种疾病，治疗一例收费2000元，京棉一厂的退休职工老张在受骗之后找到了老盖，没花一分钱就治愈了，之后也没有复发。

    当我问及他做这件事背后的动机时，他说“一为志愿者服务，一砸那些骗子的饭碗”。
    显然还有个原因他没有说，因为做这件事情本身是快乐的，不然怎么会愿意掏10万元培育1万片叶子治好一万名奥运志愿者的口腔溃疡呢？现在用自己培育的树叶为大家治口腔溃疡已经成了老盖人生的一大乐趣，他希望在奥运来临的时候能够再乐一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