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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前发表《狮头鹅》

(2024-01-22 11:3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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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知青

闽北

顺昌县

狮头鹅

原载1983年2期《无名文学》双月刊(河北沧州)

40年前发表《狮头鹅》

狮头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都说,这诗是唐朝诗人骆宾王写的,做这首诗时他才七岁。

    七岁能做这样传神的诗,无论在古代还是今天,该算神童了。你看,“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只这一句,把个鹅的主要特征便准确形象地捕捉到了。不是么,不管什么品种的鹅,见了生人、异物,有时即便是同类,总是把脖颈伸得老长,先贴着地面,然后向着天空,将头高高昂起,敌意地“刚刚”地叫个不停。同时用那无所畏惧的嘴巴迅速地向对方啄去。遇上这种凶猛的突如其来的袭击,对手往往总要退却,孱弱的,甚至是落荒而逃。适逢勇者,有时也会抵挡一阵,但又似乎正中鹅的下怀,更撩起它不可一世的好斗天性,于是“刚刚”之声愈烈,进攻之势愈猛,不到将对手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遁,不会轻易收兵。

    鹅之所以生性好斗,在我很小的时候,听大人讲,这是因为鹅的眼睛小的缘故。不是么,那硕大的鹅头上,很不相称地长着一对绿豆般的小眼睛。惟其眼小,胆子才大。因为在它眼里,世间一切东西都是渺小的,所以把任何对手都不放在眼里。仿佛是要印证这个说法,大人还举了牛的例子,说牛之所以那么老实,任劳任怨,就是因为它长了一对大眼睛,在它眼里,世间万物都是巨大的,不可战胜的。故其眼大,胆子却小。想想,似乎也有道理,合乎辩证法。不然,区区小鹅,何以这般傲慢;堂堂大牛,却又如此卑下?

    讲到鹅,就使我想起,在闽北插队时期我还养过鹅呢。我在知青队里,是分管畜牧业的。同行的还有一位,这就是丛远东。在我们的辖下,即我们的队伍里,除了猪、兔、鸡、鸭、鳖(田里摸到养在水池里),还有就是鹅。鹅是狮头鹅。请打开《辞海》(缩印本)第821页:

    “狮头鹅,我国鹅的优良品种之一,原产广东饶平,体型极大。羽毛灰褐色或灰白色。头大眼小,公鹅脸部有很多黑色肉瘤,并随年龄而增大,略似狮头,故名。颔下皮肤松软,两颊间有三角形袋状肉垂。……公鹅体重十至十五公斤,母鹅九至十二斤。生长快,成熟早,肉质优良。年产蛋二十五至三十五个,蛋重二百克左右。”

    我们的狮头鹅是从省城的良种场引进的,一共三只。别说在本大队独一无二,方圆整个洋墩公社,甚至整个顺昌县,也只此三只,别处难寻。因为当地的农民,祖祖辈辈养的是本地土鹅,个小蛋小,不足挂齿。但傲慢与好斗是一样的,此乃鹅性。

    怎么才能侍候好这三只宝贝疙瘩呢,查查资料吧。知青办事有一点好,就是不保守,讲科学。哦,书曰,狮头鹅乃优良品种,食量惊人,为保证其生长迅速,夜里需得喂给食物。幼鹅一般一天以喂给七次、八次为宜。食料是萝卜叶子。咦,长到这么大,只听说“马无夜草不肥”,没听说鹅在夜里也要吃东西啊?好啦,相信科学吧。我们真的在夜里给鹅喂食了。记得那年时近冬天,闽北山区的寒风在深夜更显几分凛冽,更增几度寒意。我和远东披衣而起,就在床前喂鹅。鹅笼是在晚上上床前,由室外提到屋里来的,人鹅共寝,为的是夜间喂食方便。本来,讲好是我俩一人轮值一夜的,像中学里做值日生一样。一者兴趣使然,二者体贴战友,三者有责任心,因为这三者原因,我俩总是一起起来喂鹅。昏黄的灯光下——那时我们插队的地方还没有电灯,点的是一盏马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就着马灯灯光喂鹅,颇有一点滑稽,不是寒酸,而是庄严。我们凭了一股青年人特有的热情和单纯,不觉得苦。倘若用今天冷静的眼光去看待当时这一幕,那该是则样一幅虔诚动人的画面啊。

    “窸窸窣窣”,日见长大的幼鹅在灯光下吃得好香,引逗起我们的食欲,胃在叽叽咕咕地翻腾着胃酸。可惜,鹅吃的是萝卜叶子,人不能吃,只好咽一口口水忍着。还多亏了这绿茵茵的萝卜叶子,谁说幼鹅一天喂八次?胡说。它那嘴巴几乎是一天到晚不停地吃。没有这源源不断的萝卜叶子,那阵子正赶上收获萝卜的季节,真不知拿什么喂鹅呢。现在我才知道,那成年鹅的嘴巴是用来战斗的,而幼鹅的嘴巴就是专门用来吃的。是的,吃!它们实在是长得太快了,在我们每天的《饲鹅日记》里,都有详细记载。一周给鹅称一次体重,半个月赶鹅下溪流洗澡一次。说来,幼鹅对食物的质量毫不讲究,但数量却要保证。它们就这么不停地吃,不停地长,那个头真像用吹火筒吹大的一样。

    不觉得,什么时候,狮头鹅身上的羽毛已经长全了,翅膀也硬了。但它们此时才是“少年”,嗓子发出的叫声还是细嫩的“咿咿咿”,而不是有力的“刚刚刚”。这时,我们把三只鹅赶到收割完毕的稻田里去,让它们开始吃草,去自食其力。终于,我们的狮头鹅长大了,“成年”了,但只剩下了一只。另外两只,一只还在“童年”时代,就在夜里孝敬了黄鼠狼。还有一只在“少年”时代,在长满青草的田野上,让凶恶的老鹰叼走了。剩下的这一只幸存者,也在又一次恐怖的老鹰“空袭”中,被我们知青大喊大叫,吓得老鹰在半空中丢下狮头鹅飞走了。而这只救下的狮头鹅的鹅头已被老鹰撕去很大一块头皮——经我们涂抹紫药水、贴纱布、悉心护理,才存活下来,总算为知青队留下了像十世单传的婴儿一般宝贵的种子。可见,狮头鹅并非永远的不可一世。在它们的成长过程中,一样有许许多多的天敌威胁着它们。

    再后来就是散伙散队,知青队员们各显神通,通过各种渠道,又都回到了省城。我们最后这只狮头鹅也在欢送我们知青队的带队老师回城时,由我宰杀了做成香喷喷的鹅肉给带队老师送别。

    我不知道如今还有几个人记得我们的狮头鹅?但我是记得的,相信以后也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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