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落雪的小年

枚庸

腊月廿四，南方小年，南昌迎来2023年的第一场雪。

寒潮过程预警、雨雪天气预报几天前就发布了，尽管早有防备，但清晨醒来，那一阵突然袭来的冰冷，还是让我不禁打起了寒颤，难得穿起毛衣和棉袄。

其实这个冬天并不算冷，总体气温偏高、阳光温暖。不过正如我在《暗自悲伤》里的话，自己不知为何，时常感到心里发冷。最近有类似心情的人应该很多，总有些身边的亲人离开，让深冬的色彩蒙上一层灰色。

明天召开全省应急管理工作会，今天要加班，不确定几点结束。昨晚提前过了北方小年，至少保留一丝仪式感。都说，“小年之后都是年”，意味着除夕临近。

本来老妈说，他们过了小年，即带着呵呵、汐汐回昌，与我们团聚过春节。可昨晚与母亲视频才知道，现在一切都成为变数，并不能确定何时才能返回。

前天夜里，外婆意外摔倒在房间，后脑受到撞击，导致蛛网膜下腔出血昏迷，至今还不省人事。那晚我正值班，几乎未合眼，清楚记得这一天，是外公三周年忌日。

很多事情都有巧合，这几年间，外公和爷爷、奶奶相继逝世，爷爷和奶奶离开的日子只隔了一年还差两天。最关心的，就是外婆的身体，如今她老人家又病重。

说不出的伤感，身体的冰冷可以用棉衣裹住御寒，来自心底的凉意，完全无法靠物质去温暖。

莫名其妙的，昨晚拖着疲惫的身躯，迟迟不好入睡，半夜又被噩梦所惊醒。今天忙里偷闲，想午睡补充体力，再次做了个心力交瘁的梦，醒来后仿佛虚脱了。

当然，我并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把我折腾得如此憔悴，但我很明白，大概率与对外婆的担忧有关，与年关对团圆的向往有关。

作为南方孩子，对白雪有着独特的情怀。我一直认为，雪能净化心灵，带给你战胜一切的力量。在来单位的路上，天空已下起了雪子，到办公室时，雪花开始飘落。

中途忍不住跑到楼顶，捧起一撮雪，揉成小雪球，放在手掌心，看着它变为冰坨坨。我心想，或许今年的这第一场雪，能扫去沉默的阴霾，带来更美好的希望。

可是这场雪毕竟不大，几片鹅毛飘过，落地依旧成水。我确定它曾经来过，又恍若它没有真正降临。心里的不确定性，正是对未来美好、亲人平安的困惑和迟疑。

不管前路怎样，今年第一场雪已然来临，在农历小年这一天，它都昭示着生机和转机……

写于2023年1月15日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