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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司和雪穗本来是两个纯真、无邪的孩子,但不幸的家庭造就了他们不幸的童年,而童年时代犯下的罪也成为他们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阴霾,“因为撒一个谎,就要撒更多的谎来弥补”,从此,两个人背负着心灵的谴责和拷问,在晦暗的人生中郁郁前行。
《白夜行》的电影版由韩国著名女星孙艺珍主演,但我始终觉得她的表演缺少了剧中人物雪穗身上那种因为童年受创而留下的阴郁和狡诈气,倒是日剧《白夜行》中的女主角(绫濑遥饰)让我更能深刻体会片中人物那种挣扎与绝望的爱与痛。当然,从影像层面而言,电影无疑比电视剧更精致和唯美,但从叙事和人物的塑造来看,电视剧似乎更胜一筹。
第一次看到这个故事时,看完之后就不由得倒吸凉气,让我在那个炎热的夏夜也不寒而栗。如果站在人伦道德、法制规范的角度上看,亮司和雪穗的确是该受到指责和定罪的,他们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孩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另一个又为了掩饰这一罪行而杀死了自己的生母。在这之后,两个人彼此守护、彼此支撑,在并不完满的人生里,成为对方生命中的一缕阳光,但却不能在阳光下携手并行,只能在黑暗中默默注视、暗中扶持。最终,亮司以自己的死来成全雪穗的梦想,那把曾经沾满生父鲜血的剪刀,戳进自己胸膛的一瞬,也是他对自己弑父罪行的救赎。我更喜欢电视剧的结尾,最终雪穗向人们坦诚了所有的经过和犯下的罪行,“质本洁来还洁去”,留给观众一个稍有光亮和希望的结局。而电影中的雪穗则是踏着飘落一地的雪花,在亮司最后的一瞥中冷漠地转身离去,留给那个曾深爱过的人一个无望的背影。
这样压抑、卑微而带点邪恶的爱,或许是我们这些庸常的人无法体会和理解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我们只能接受那些美好、浪漫、温馨的爱情故事,却很难认同雪穗和亮司如蝼蚁般坚守却无望的爱情,这也许就像有评论所说的那样,亮和雪之间的感情是“最绝望的念想,最悲恸的守望”,因此,似乎悲剧的结局早已注定,犯下的罪行也最终要受到惩罚。但如果我们换个角度来想,是否这两个人就真的不可谅解呢?他们周围的人难道就毫无过错可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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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的警察屉垣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两个孩子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他始终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和杀人动机来为这两个孩子定罪,于是在15年的追查过程中,他努力想要寻找他们犯罪的蛛丝马迹,但总是被两人一次次逃脱。而最终真相大白时,他也绝望地意识到,这两个不幸的年轻人本该在一开始犯错时,就有人来阻止他们,让他们走到阳光下,但他没能帮到他们,却将他们一步步逼到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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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的图书管理员是与亮司和雪穗最为贴近的成年人,也是她最早发现了两个孩子懵懂的初恋情怀,但如果她早点发现和开悟,能在关键时刻给两个孩子以正确的指引,恐怕也就不会铸成他们日后的一系列错误,但这个后知后觉的管理员到最终才明白雪穗和亮司之间难言的隐情。
我始终觉得剧中最该受到谴责的,恰恰是两个被杀死的人,亮司的生父和雪穗的生母。他们既然为人父母,就该善待自己的孩子,更应该保护和教育自己的孩子如何生活、如何成长。但亮司的父亲却背着家人买春,并且将幼小的雪穗作为自己变态性癖的对象,让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在幼小的心灵里就已埋下了仇恨和耻辱;而雪穗的母亲则更加不负责任,她自己酗酒、不能自食其力也就罢了,还将自己幼小的孩子作为谋生的手段,逼迫孩子卖春,并且以此来换取生存的物质保障。这样禽兽一般的父母,怎能不令孩子产生扭曲乃至变态的人格呢?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即使我们再怎么同情亮司和雪穗的不幸遭遇,但事实是他们的确杀了人,既然犯下了错,就该勇于承认、勇于面对,而不是一次次逃避和躲藏,并为了一己私利,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害。因此,最终两人走向覆灭也就无可厚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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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这部影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
“在我们整个成长的过程里,谁,教过我们怎么去面对痛苦、挫折、失败?它不在我们的家庭教育里,它不在小学、中学、大学的教科书或课程里,它更不在我们的大众传播里。
我们拼命地学习如何成功冲刺一百米,但是没有人教过我们:你跌倒时,怎么跌得有尊严;你的膝盖破得血肉模糊时,怎么清洗伤口、怎么包扎;你痛得无法忍受时,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别人;你一头栽下时,怎么治疗内心淌血的创痛,怎么获得心灵深层的平静;心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时,怎么收拾?
谁教过我们,在跌倒时,怎样的勇敢才真正有用?怎样的智慧才能度过?跌倒,怎样可以变成行远的力量?失败,为什么往往是人生的修行?何以跌倒过的人,更深刻,更真诚?”
所以,如果在我们的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里,能有多一点的关于如何培养健康、积极的心态,如何树立自信和自强的信念,如何面对种种突如其来的困难的教育的话,也许,就能少一些如《白夜行》中不幸的少男少女,多一些真正快乐、知足、善良的人,就会让这个世界多一些光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