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要死的》——这是西蒙.波伏瓦在1946年写下的长篇小说。同年,萨特发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这对文学伉俪在文作上互相呼应,一起向大众解释什么是“存在主义”。萨特有一句名言:“存在先于本质。”在他看来:“人为什么存在?”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每个人在提这个问题时已经存在了。人不是凭自己的意志而存在的。有意义的问题应该是:人是否愿意继续存在?争取在什么条件下存在?也就是存在的即定事实下,去确定自己要成为什么?萨特还说:“人是自由的,人就自由。”人出生后处在一定的环境中,但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处境,自己的判断作出自己的选择,采取行动。
《人都是要死的》就是波伏瓦对存在主义的艺术注解。小说虚构了福斯卡这样一个人物。他出生于中世纪意大利的卡尔莫那,经历了亚平宁半岛上六百年的历史风云变幻,体验了人生的荣辱祸福,时而振奋,时而激昂,时而绝望,终于在漫长的生涯中明白:永生乃是一种天罚。但是,他已是一个存在的人,回天乏术,不得不继续怀着无可奈何的心情无穷无尽地活下去。
“我朝天涯走一步,天涯往后退一步;每天傍晚,天涯落下同一个太阳。”这是福斯卡的心声,亦是人类在无穷尽岁月中跋涉的感慨。虽然时间永无止息,但是人总能前仆后继,勇往直前。无穷的岁月与旺盛的生命力相结合,是会有所发现的,只是发现的东西不一定是所期望的东西。
这本小说是先生最为衷爱的一部作品,也在2002年9月陪伴我度过了那段前程模糊,内心嬴弱的秋季时光。福斯卡的心声“我朝天涯走一步,天涯往后退一步;每天傍晚,天涯落下同一个太阳。”也成了一段时期内,我内心最好的注解。有时侯想,无论是伟大的人还是平凡的人,总在生命的一些时候期望过长生不老吧,陪着时光一起见证历史。然而看过《人都是要死的》的之后,我忽然觉得有限的生命乃是上天赋予的一种幸运,让生之有限带你领略生命的无穷魅力。不死乃是天罚,给予人无穷尽的倦殆与折磨,让你处在永无尽头的轮回与折磨中,连幸福和快乐都变得味同嚼蜡,了无生趣。
永生虽可以见证历史,但是对于个体来说,当每一个时代,你周遭的人都离你远去,你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你对之付出爱和希望的爱人,亲人,好友一一离世,甚至你为之愤怒与憎恨的仇人都被岁月带走,徒留你一人存活于世,这样的孤独与无可挽回的遗弃,让人处在巨大的绝望中。时光的洪流淹没了一切有价值的东西,粉碎了所有珍藏的宝藏。当一个人最有价值的东西被永无止息的毁灭,而遭受苦难的人还无法毁灭自身,要承受这样永无止息的心痛与折磨,该是怎样的罪与罚!福斯卡必将麻木,心也将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是躯体,灵魂早已消失在无穷尽的岁月尘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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