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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在这条路
(2006-10-28 00:10:37)| 分类： 我的 |
目前为止唯一写完的一个故事。
梧桐叶落在这条路
我有一个女朋友。她很美，很多人追求他。很多很多，就像城市里数不清的叶子。我就是众多中的一个。幸运的是，我得到了她。
我和平常一样跟踪她。这成了我的习惯。这路总是那么暗。月亮被埋在阴云后面。树叶的“沙沙”声一阵一阵的。我打了个哆嗦。她穿的并不多，手掖着领口，低头走着。
这路很少有人走。很暗。只是偶尔飞驰过一辆汽车，偶尔落也下一片梧桐叶，偶尔路旁的梧桐叶又被吹了起来。过了这马路再走一段，她就该到家了。她至今还是一个人。她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此后一直跟着奶奶过。
下了台阶，往马路对面走去。我跟在后面，并不远，但她也不会发现我。一道刺眼的光使我 睁不开眼睛。跟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我紧握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砰”一声。
我拼了命似的跑过去，抱起昏迷了的她往医院跑去。
身后，一片路旁梧桐树的树叶飘到血泊之中，被染红了。
后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我们住在一起。
我因有了这样的女友而觉得很有面子，脸上总是满面春风的笑。我们过的非常甜蜜。
有一天，她回来告诉我她被公司辞掉了。原因是公司的老总们的夫人们不放心。我搂着她说，没关系，我照顾一辈子。她笑，我吻她。
之后，我们依然很幸福。早上她做好早餐，挠我的脚心使我起床，有时候我会爬起来把她拉到床上和她闹起来。晚上她做好饭，等我回来。日子平淡而幸福。
平静的日子没有永远。很快，我遇到了麻烦。
我所在公司不景气，随时有可能破产。但现在有个生意可以让我们起死回生，这生意成了，说不定也就挺过来了。负责谈这个生意的有我一个。
我们约对方的老板们在一家饭店吃饭。我始终觉得任何人都难逃美人关，于是我决定把我的女友也带去。相信有她助阵，生意可以顺利谈成。
餐桌上，老板在乎她胜过生意。一直在与她聊天，她也自如的答复着，时常把他们逗乐。对方里面还有个很女的，听说是他们的秘书。
餐后，我的老总告诉我，说对方对我女友很有兴趣，想和她商量商量合作的事。我觉得很奇怪。他又说，这样，明天你让她单独去和对放见个面。单独？我出于本能的反应。嗯，是的，老总看着我。不可能，我斩钉截铁。他拍拍我的肩，这是公司艰难的时候，如果这次还失败，意味着什么我不多说，现在对方只不过是要和你女友谈谈今后合作的事，这对我们也有利。他搂着我的肩说，这次成了，你就可以在职位上有所上升，这也是应该的，你还年轻，今后路还很长，别因为现在一点小槛把将来毁了，好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藏着什么，又似乎很真诚。
我想了想，决定了。
回去后，我告诉她，明天晚上对方老板想请你吃饭，聊聊合作的事。她说，行啊，我们几点去？我顿了顿说，你一个人去，老总找我还有别的事。她愣了一下，然后很轻快的说好。
第二天晚上，我在门口送她，并嘱咐她早些回来。她笑着，说好。临走前，我吻她。我回卧室，看着天花板。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我爬起来从抽屉里找了两片安眠药吃了。
当晚她没有回来。第二天也没有，一连几天都没有回来。她失踪了。
第五天。她回来了。站在门口，头发散着，衣服也脏了。我抱住她说，怎么才回来，急死我了。她的下巴抵着我的肩，没说话。
至于那几天去了哪了，我们谁都没有提。
公司派我去把合同签了，我很高兴的把事办了。我觉得，公司有救了，我快升职了。那天晚上我和她好好庆祝了一番。
老总告诉我，生意谈成了，钱已经到手了。为了奖励我，给我放假，什么时候上班等他电话。
可过了十几天。老总依然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有点坐不住了，于是就给他打电话。可是手机却成了空号。家里，办公室，都没有人接。我知道出事了。
警察把我带走的时候，她哭的很伤心。原来我的老总拿着钱跑了，而合同是我签的，我是法人，要承担责任。我在拘留所呆了几天，又出来了。现在所有的人都在那个老总。我现在明白我被人耍了。
我敲家门，却没有人开门。我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
我跑下楼，拦了辆出租车往医院赶去。
我走进病房，看着她躺在床上，很憔悴。看着会让人心碎。我抚着她脸上的伤痕，泪水打在自己的手上。她伸手摸的脸，嘴角轻轻的扬着，笑着。
后来我知道，对方知道我的老总跑了，于是要把钱要回来。本来是朝我来的，可是我正好不在，家里只有她。我想起餐桌上，他们一张一张狗脸。
我走到窗前，看着夜下的城市，突然觉得它黑的可怕，黑的残忍。我点上一支烟，吸着。几个雨滴落到窗户上，慢慢的，往下坠。然后，又是几滴，最后正扇窗户都是雨点，像是千疮百空。护士进来看见我说，这里不能吸烟。我把烟掐掉，扔到窗外。
我到医院的门口站着，这雨下的很乱，凉丝丝的。忽然一个女人把一支烟递到我面前。我记得她，上次的那个女秘书。她说，去喝酒？不没多想什么，也没有心思再思考别的。
我们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准确点是，我喝了很多。我只记得我一个劲的喝，她一直给我倒酒。后来她把我背到房间。
第二天。我的手放在她赤裸的背上。她的头挨着我的胸口。我皱着眉头。
她说，我爱你。如果你能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他们不会再找你麻烦。
我说，不必了。然后准备走。
关门前，我听见她说，你会后悔的。
过了几天，我陪她出院。她在家养病，我出去寻找工作。日子艰难起来。
这天我和往常一样，在外面奔波完，４点多钟回家。可是今天家门又是开着的，我的心一纠。快步跑进去。她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眼泪湿到了胳膊。我跑过去，搂住她。她争脱我，跑了出去。我看见桌子上反扣的照片，拿起来。我傻了，是我和那个秘书在房间里的照片。我愤怒。
我扔下照片，朝她追去。还是在那条路。很暗，没什么人，只有偶尔落下的梧桐叶。我在路中间抱住了她，让她听我说。她争脱，她说不想听。过了一会儿，她也抱住了我，她挪着我的身体，转了一个方向，头埋在我的胸口。我爱你，她说。
在空中，她送开了紧抱我的手。我试着抓住她，可是抓不到。
身旁，一片路旁梧桐树的树叶飘到血泊之中，被染红了。
她被撞成了植物人，而我因为在她的后面，只是受了点皮肉伤，没过几天就好了。
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肯离开她一步。我说过，照顾她一辈子的。你笑啊，你应该笑的啊。笑给我看啊。我握着她的手，天天这么看这她，我怕她趁我不注意从我的手中又溜走了。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女秘书。我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握紧拳头。你打啊，她扬着头说着。不知怎么，手却没有了力气，就那么在空中停着。她争脱开我，招摇的笑着。女秘书走到她的身边，拍拍她的脸，用可怜的语调说着，哎呦，变植物人啦，好可怜啊。
我看着这个妖气的女人，说不出话来。我愤怒，像岩浆漫过了我的全身。我冲上去，把她按到墙上，把她的头往墙上摔。她哀号着，求饶。我更加愤怒，我吼着，是你害她成这样的，是你，是你！她渐渐的没了声音。我松开她，她顺着墙滑到地面，瘫坐在那里。血顺着墙也缓缓的往下流。
我也逐渐恢复了冷静。我碰了碰她，没有反应。我伸手探的鼻子。死了。
我杀人了。
这时一个护士进来了，看见这一幕，愣了一下，然后尖叫着冲了出去。
这是一楼。我翻过窗户跑了。
我在一个废弃的工地里过了几天。此时的我和个乞丐差不多。警笛声时常响起，我几乎崩溃。可是我心底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
夜里我潜伏到她病房的窗外。看见没人，于是翻进去把她被了出来。我要照顾她，我说过要照顾她一辈子，我要和她在一起，我要和她一起走。
我背着她，慌张的跑。我忽然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我搂着她。
月亮被云遮着，神秘，阴暗。一切都未知。
忽然警笛又响起，警车，警察，全都围了过来。举着枪朝着我们，朝着我们。我搂着她，使劲儿的。我怕她跑了，再耍小脾气。我说，你别怕，等我把你带到没有别人的地方，只有我们，我好好照顾你。
我又把她背起来。一步一步的走，我知道要去哪里，我知道。
“砰”，我的身子一颤。她从我的后背滑了下去。我转身低头往着她，走啊，别耍赖，等到了我们的地方，再闹。
“砰”又是一声。我往后踉跄了两步。倒在地上。
我向她爬去。并不远。我说，你笑啊，你笑的时候最美，我最喜欢看你笑了。
风颤颤的路过。
夜黑压压的。
她的嘴角颤了一下。她笑了。她笑了。我也朝着她笑。我握着她的手，笑着。
上一秒，我朝她爬去。
这一秒，我握着她的手。
下一秒……
一片梧桐树叶“支”的从树上飘下来，悠悠的，缓缓的，在黑暗的夜里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她的嘴上。
Ｐ.Ｓ.本来是三个小故事，组成一个大故事的。但是这个故事写写着，觉得独力起来更好，于是就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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