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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府喜诞虎子
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的大福晋为皇家礼亲王世铎之妹,婚后未曾生子。俗语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旺都特那木吉勒为求宗祠有续,以承祖业,又纳翁牛特右旗鲍台吉的妹妹鲍银花为侧福晋。鲍银花出生于没落的蒙古贵族家庭,谙熟王府礼节,温柔娴淑,落落大方,婚后与旺都特那木吉勒举案齐眉,鱼水和谐,情深意笃。鲍福晋不因丈夫的宠爱而骄横狂妄。对大福晋毕恭毕敬,早晚问安,大福晋见其无骄矜之色,亦对其以礼相待,姐妹相处融洽。喀
喇沁王府下至奴仆,上至管旗章京,见鲍福晋虽然貌美如花,举止高贵,但是从不浓妆艳抹,总是淡装素服,不凌虐下人,故此无不敬仰有加,因此,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对其宠之愈甚。
1870年(同冶九年)10月,旺都特那木吉勒着差人备轿,与鲍福晋夫妻二人到龙泉寺祈求神灵赐子,一路迤逦,路边古木参天,霜林响飒,不觉到了寺前。但见狮子崖峭石峻壁,气势磅礴,龙泉寺依山而建,殿阁宏丽,香烟缭绕,寺内松柏傲然,虬枝交错。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与随从簇拥着鲍福晋从山门而进,早有住持喇嘛于寺门处相迎,双方礼毕,由住持喇嘛引领,王爷夫妇二人进入西配殿内,于观音菩萨塑像前燃香三柱,跪地叩拜。旺都特木吉勒王爷虔诚祷告:“下民旺都特那木吉勒,仰先祖之德,赖属民之福,以微贱之躯,袭承札萨克之职。今全旗百姓安居乐业,福承太平。吾乌梁海氏建府于锡伯河川,历时百载。怎奈下民已近而立,未见子嗣。福晋鲍氏,玉体清新,沐浴恭候,夫妻二人矢志求子,望菩萨大慈大悲,恩赐后代,使祖宗伟业得以传承也。”
鲍福晋跪在一旁,此时轻启丹唇,合掌祈祷:“妾潜心修佛有年,夫妻恩爱,望菩萨见怜,慈悲赐子,妾则终身感恩不尽也。”
二人祷毕,已近中午,一路躜行,石路颠簸,进庙后凝神叩祷,好不辛苦,便于正殿后院僧舍休憩。古寺清幽,僧舍俨然,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与鲍福晋两情欢会,交颈相眠,双双入睡。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在沉睡之中,突被屋外喊声吵醒。他走出去,但见天空不知何时布满乌云,凉风瑟瑟,竟落着淅淅沥沥的雨滴,一帮喇嘛聚拢一起,指着他所住僧舍的上空叫嚷。旺都特那木吉勒问其故。一位喇嘛急忙上前禀告:“方才见僧舍上空,有一团紫气直冲霄汉,故此惊扰了王爷,望王爷见谅。”
旺都特那木吉勒急忙返回屋中,推醒鲍氏,将如此喜兆说给她听。鲍福晋说:“妾于梦中,见一金鳞金爪的小龙,从天而下,扑面而来,惊惶躲闪不及,急喊救命,谁知小龙化为一颗晶莹宝珠,从口入腹,正诧异之际,便被王爷拥醒,始觉为梦。但妾身现在犹觉腹中热气滚动。”
旺都特那木吉勒高兴地说:“今日之事,古今罕见,乌云骤起,紫气腾空,龙降于天,化珠入腹,此等皆吉兆也。”夫妻俱各欢喜,走出僧舍,但见天空骤晴,遥见王府天际有五彩祥光笼罩,暮霭蒸腾。王爷携鲍福晋又到观音塑像前祷告:“如生得贵子,则必年年前来参拜。”
回到王府后,鲍福晋果然当月停了月经,经大夫把脉,定为男胎,主府上下,欢喜不尽。
翌年(1871年)农历5月9日,鲍福晋顺利产下一子,他就是后来在蒙古近代史上鼎鼎有名的贡桑诺尔布。
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见果然灵验,喜不自胜,遂依前言,时不时地到龙泉寺去参佛诵经,有咏龙泉寺的诗歌数首传于今世佐证。不久贡桑诺尔布满月,王府上下一片欢腾。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令燕怡堂连续唱戏三天,敖汉旗、翁牛特右旗、喀喇沁旗,喀喇沁中旗的王爷、章京佐领及本旗大小官员都来贺喜,王府大摆宴席。方满一个月的贡桑诺尔布在母亲怀中,尽管周围猜拳行令,人声嘈杂,亦是神态安祥。前来贺喜的人见此子面目清秀,唇若涂脂,剑眉入鬓,宽额丰颐,均纷纷赞道:“此子少有福相,包罗山川秀气,非吾等凡夫俗子,将来必成大器也。”
正在欢声笑语之际,从府外跑进一名差人,气喘吁吁地说:“适才有一远道而来的喇嘛,见王府前有十八罗汉山,后有三进的马鬓砬,分别形似印玺和乌纱帽,中间流淌着锡伯河,便于王府前门说‘前有照,后有靠,中间玉带在缠绕,此阳宅主出朝廷一品大员也’,言讫飘然而去。”
以上所写,皆为当地民众传说,亦有散见于野史者,未可全信。但是贡桑诺尔布后来就任了蒙藏事务局院总裁,并出任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的九理事之一,却是勿庸置疑的历史真事。旺都特那木吉勒王爷虽然对下人十分暴戾,但对贡桑诺尔布都是颇为疼爱,并对其寄予厚望,从小便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教育,特意请山东名儒丁锦堂教其诸子百家,诗词书画;请喀喇沁中旗伊成贤教其满文,请一位在西藏多年的老喇嘛教其藏文佛经,同时又恐其以后身体孱弱,不堪大任,又聘请河北武术名师马雪樵教其技击、骑射之术,强其体魄。
贡桑诺尔布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在父亲的严厉督促和名师的耐心教习之下,精通蒙、汉、满、蒙四种语言文字,且擅长诗词书画,兼具文韬武略,胆识过人,终成一代风流人物。光阴荏冉,随着光阴的流转,贡桑诺尔布从一个呀呀学语的儿童,长成了一个满腹经纶风度翩翩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