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并不是什么纪念日,但我却忍不住想要写下此刻的心情。今年第14期的“读者”里有一篇《一笔启上》的短文,里面讲述了某年日本举办了一场以“给母亲”为题的“一笔启上”作文大赛,其中有一篇获奖作品,我看完后当即泪奔了——“妈妈,谢谢您在下雪的夜晚把我生了下来。马上就要下雪了!(作者:天根利德,51岁)”。短短24个字,没有任何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话语,却又是那样的饱含深情、铿锵有力,一个成年人对母亲深深的爱与思念如此鲜活的跃然纸上,或许世间最纯粹、最真挚的情感都是这样琐碎而平常的吧。
看完这篇短文后,我给母亲发了一条微信:“老妈,我出生前后那几天下雪了吗?冷不冷?”,母亲回复:“没有下雪也不算太冷,你又在捣鼓什么?”,我说:“那就是一个平凡的夜晚,我知道了。老妈那天晚上受罪了,儿子谢谢您!”“不谢谢。是你给我带来了欢乐、幸福、就是委屈你了,我的脾气让你受惊了,对不起哦”。小时候母亲对我的管教比较严厉,但看到她的这条回复时,我简直又要泪奔了,哪有当妈的给儿子道歉的呀!如若不是她当年的严厉,又哪里会有今天的我呢?
1987年的大年初五深夜,我出生在大西北的一个小镇上,比预产期提前了15天。因为赶上过年,小镇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已放假,是父亲在年前提前一个个打招呼请他们不要走远以防我随时可能到来的出世。那时,我年轻的父母都远离着他们各自的父母,母亲是在没有任何长辈亲人帮助的情况下坚强的诞下了我,那一年,母亲才24岁。
大概从我记事起,父亲的工作就开始越来越忙,有好几年时间还常驻外地,所以我从小基本都是在母亲的身边长大的,从襁褓之婴到呱呱学语,再到之后的入托、入学、升学,母亲为我的成长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小时候我比较好动,流血是经常的事,有一次伤情特别严重,父亲出差在外,是母亲背着我飞似的跑去医院缝针,我现在还能记得她当时慌张的表情,泪水与汗水混在一起,她高声而快速的向缝针的大夫近乎哭诉的描述着我受伤的情景,或许那也是她一生中最慌张或者紧张的时刻吧;刚上小学时我拼音成绩极差,她每天晚上饭后就陪我一个词一个词的练习,当我取得进步时还和父亲买了一套新文具奖励我,那是我上学以来得到的第一次奖励,虽然是家长给的,但足以增长我的自信心;上初中时她每天都和我谈心聊天交朋友,以掌握我的思想状况,及时引导我在青春期的种种叛逆;上高中时她为了让我安心学习,在学校旁为我租了一个房间,这样我省去了每日上学路上的奔波之苦,她却平添了每日十几公里的路程,并时不时的买很多食物来给我补充营养,也就是那两年因为提重物过多,她的颈椎落下了病根……还有许许多多的故事恨不能一次书完,但母亲对我的付出与爱却是深入到了我的骨髓之中,这份恩情,恐怕我这一生都不足以回报。
如今,我已经离开母亲独立生活十年了,坐在家里的书桌旁,望着窗外霓虹闪烁鳞次栉比的楼群,这是一幅和西北的黄土大塬截然不同的画卷,但思绪却又将我带回到了将近三十年前大西北的那个年夜里,此刻,我只想对母亲说一声:“妈妈,谢谢您在那个平凡的年夜里把我生下,您受累了!儿子爱您!”。
2015年7月8日思记于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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