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两个半天的时间,读完了利马逗推荐给我的《杜甫的五城》,它的作者是曾获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历史学博士、现台湾清华大学教授的唐史学者赖瑞和先生。这本书并非如书名那样,好像是记录了五座和杜甫相关的城市,实则是作者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中国大陆的九次旅行记录.
惊羡于作者在二十年前就已策马扬鞭,转战于祖国的大好山河之间,他动辄耗时数月、耗资不菲的旅行活动,在那个年代的大陆人看来肯定无异于天方夜谭,在今天我们新一代旅者看来也依然是羡慕不已。当然,那个时代国内外物价相距甚远,他每个月挣得美元也足以支付起他在大陆相对高昂的旅行开支,所以我们无需惊嘘。
很喜欢作者记录旅行的方式,简单平和,而又丰满真实。他用一个历史学家的眼光,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以唐代为骨架的中国大地,许多记叙非常出彩,值得借鉴。而他也在不经意间,向我们展现出了二十年前中国大地上的形形色色,这为我们对比今昔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证据。二十年间,赖先生书中所记载的诸多地方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岳阳火车站早已不是当初照片中那副矮小模样;凤凰古城也早已打破了往日的宁静;睿宗的桥陵早已被开发成了景点;而酒泉、西峰、武威、运城、永州等等一切在作者笔下被称为“镇”的地方,今天也早已成为城市......然而,还是会发现许多二十年间都不曾改变的东西,除了风景与古迹,还有赖先生的一句感叹“火车上的饭又贵,又不好吃”。不知再过二十年,是否还会听到这样的评价。
最令我感到亲切的,是作者在陇东大地上的见闻。庆阳、西峰、泾川,那是我儿时成长与生活的乐土,我的父母,以及父母的父母,都奋斗在这苍茫壮阔的黄土高原之上,生活于这山峁沟壑的阡陌纵横之间,交通的闭塞阻碍了山里人与外界更多交往的联系,在我儿时的记忆中,那片土地上几乎都是操本地口音的人,外来人很少,更不要说旅行者。因此,作者的踏足在让我在深感意外的同时也倍感亲切。
在赖先生的笔下,常常会看到一些我非常熟悉的风景,我虽没有他涉足广泛,但也已经去过不少地方。和他一样,我的旅行也是更多的关注于人文。每到一个地方,我通常有三件事要做:看古迹、吃美食、交朋友。通常我会首先去当地的博物馆和文物古迹参观,我觉得这是了解一个地方的基础,因为在博物馆和文物古迹中看到的是这个地方的历史,而历史如镜,一镜映古今。做完这项工作,我在一个地方的旅行任务也就完成了80%,剩下的就是寻找当地特色小吃,食以裹腹,有时再尝尝当地酿造的小酒,当然若是和赖先生动辄茅台、五粮液、泸州老窖比起来,那我这点追求可是差远了。在做以上事情的同时,我会尽可能多的和当地人交流,无论是载我的司机,还是住店的老板,亦或是同行的旅伴,和他们交流有一个好处,就是会尽量多的获取第一手当地的现行信息,这些信息比在书本中和网络上来的直接,来的可靠,内容也可能是五花八门的,但这是了解当地的一个最好途径,很多时候当地人的一句话,可能就会让我们节省很多成本。通常,在有空余时间的情况下,我还会走走当地的街道,转转当地的商店,我觉得这是了解一个地方经济发展水平的最简单方法。
常常有朋友问我旅行的意义究竟为何?我想或许旅行这件事本身就是意义。
我第一次知道“时间”这个概念,是在1994年的元旦,那时母亲骑自行车带我出行,路经一个宣传板时母亲指着上面“1994年元旦”的字样对我说:“儿子,今天是1994年的第一天,元旦就是每年的第一天。去年是1993年,明年就是1995年了”。那一年我七岁,第一次知道了“时间”这个概念。
我第一次有“空间”的概念,是2000年在好朋友乐乐家中,乐乐的母亲在家里的地球仪前对我们讲:“地球这么大,我们活动的范围却只有这么一点”,她把小拇指尖放在地球仪上我们生活的地区,“我常常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在地球上多留下一些足迹”,她把手指向了中国以外的陆地。那一年我13岁,第一次知道了原来除了我们生活的县市省,还有那么大一片区域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第一次知道“价值”这个概念,是2002年在教初中数学的曹老师家中,我对她说我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干的工作都很普通,我以后不想像他们那样,我要干更大的事。曹老师没有对我的以后加以评论,而是饱含深情地说了句“其实你的爸爸妈妈就很伟大,他们在实现着自己的价值”。我永远也忘不了曹老师对我说那句话时的语调与神态,而“实现自己的价值”这几个字,则仿佛烙铁一般,从那以后永远的铭刻在了我的心中。
以上三则故事,我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旅行之于我,更多的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我用行走于时空之间的体验,丰富阅历,提升价值。
在此我想特别感谢我的父母多年来对我的理解、关心和支持!没有你们我不会走的比今天远!儿子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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