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逝世三周年祭

     我弟延安,今天离别人世已满三年! 三年前的6月15日,早晨5点多钟,突然接到妹妹电话,说哈尔滨的弟弟延安得病,正在抢救。一周前刚与他通过电话,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立即要通哈尔滨电话,弟媳在那里已经说不成句。和妹妹商量一下,瞒着80多岁的父亲--怕他着急,我们兄妹赶上去东北的火车。在车上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愿这是一场虚惊,说不定还能抢救过来呢! 

    当我们晚上6点多赶到哈尔滨之后,见到开车接站的应民表弟和大姑父(弟弟的岳父),才知道我们车上的想法纯属心存侥幸,我俩必须面对的无情现实是弟弟已经去世!

   实际弟弟凌晨4点多发病,弟媳发现时延安已说不出话,她立即先找家住楼下的医生,继而电话请来120医生抢救,结果均告无效,到早5时许,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弟弟就已去世,根本就没能醒过来!看120所签的结论,致死原因是患冠心病。

    因弟弟遗体已经存放在殡仪馆,且天时已晚,当天只能先住下。挨到第二天上午,先去殡仪馆和已经去世的弟弟见了一面,后与家人在一起商量,对接下来的丧葬事项做了大致安排。17日早上开始,从遗体告别,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到火化,骨灰盒安厝于殡仪馆,整个安葬过程,直到过午才告完成。当天我们兄妹乘晚车返回,18日早晨到秦皇岛,那天是星期一,妹妹因为有课,她没回家,从火车站直接去了学校。

    父亲平时住在妹妹家里,这趟去哈尔滨,对父亲说的是妹妹去北京出差,这事以前有过多次;我与父亲虽然同住一院,但与他三两天不见面是常事,所以对父亲隐瞒延安去世,这个所谓善意的欺骗,能够成功地坚持下去。开始父亲根本想不到,2008年春节之前,又编了弟弟下楼摔伤腿,不能来秦皇岛的谎话---因为平时至少每年春节延安都会来秦看望父亲,又让隐瞒得以继续。只是几月后,父亲不时询问弟弟的腿伤好了没有,让我们比较难以应付。就这样挨过了2009年春节。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这事越来越难以继续隐瞒,到今年春节前,弟弟去世已经超过两年半,父亲大概也觉察到有问题---人见不着,怎么连电话中声音也听不到?追问得紧,最后迫不得已,才由青海的二叔把真相告诉了父亲。

   这也是我在弟弟离世三年后才公开纪念他的原因。

   2007年6月17日,弟弟安葬那天,正是父亲节,一周后的6月24日,我在这里曾发出《 要给父亲们切实的关爱 》一文,文中提到逝世的海军基层指挥员,即暗指我弟延安。此后2008年和2009年的6月15日,都曾将此文置顶,暗暗地表示对弟弟的纪念。今天因为不再需要隐瞒,可以公开这些事情,纪念弟弟了。

   我弟延安,生于1948年农历7月,1961年考入昌黎一中上初中,一中即比较著名的汇文中学,三年后继续在该校读高中,1968年初,从学校参军入伍,到东海舰队服役。1970年提干,先后任过副艇长,艇长,舰艇长;1986年转业到哈尔滨铁路局材料总厂。在该厂先后任过材料员,厂党委宣传委员。读完函授专本科学业,获高级政工师职称。

   由于我俩年纪相差不多,他只小我1岁9个月,所以小时候我们少不了打打闹闹。后来年龄大了,随着上学、工作,我们之间可谓聚少离多。1961年,他上县城一中读书,正好我从二中停学回家;1965年我又先他参军到部队,此后40多年里,我们之间只能靠通信电话联系。除了几次他出差或我俩探亲休假赶到一起,难得有见面的机会。记得相聚时间最长的,要算1976年地震之后那次休假,我们一起在老家搭简易房,前后在一起度过了十来个日日夜夜。

    延安弟给我的印象,无论是对单位、对工作,对家庭、对孩子,他都有很强的责任心。平时比较好学,写给我的信,钢笔字都是工工整整的。转业以后,通常他都是在每年春节前赶到老家,和父母一起过年。后来经我提议(因为他那里也有弟媳的两位老人)才改在过完年后回来,每年都是初二早晨准时赶到家里。1993年父亲因患心梗在昌黎县医院住院,弟弟从哈尔滨赶回探望,下火车不久,便给父亲输血200毫升。(先前输血的我,因需试验观察,只抽了100毫升)平时从没见过他疾言厉色、口出不逊,我常想,这一点他比我强得很多。

    弟弟的过早离去,让我们家人和亲友深感悲痛,深感惋惜,是难以弥补,难以追回的损失。检讨个人以前的言行,感到在有些事上,如果更加尽心尽力,应该做得更好一点;如果多一些言语上的理解关怀,可能让他多一些宽慰;如果更加细心,早一点发现隐藏的疾病,早预防,早治疗,则更有可能避免突发疾病而不治。想到这些,有时心底也不免产生些许悔恨和遗憾。这告诉自己,人生在世,亲友之间,同志之间,应该多一些体谅,多一些相互关心,相互帮助,最好不要给个人留下不能弥补的遗憾。

    弟弟2007年6月15日去世,4天后的19日,我的一位同年参军的战友王天楼(长我两岁),在昌黎逝世;再过4天后,23日,人们熟悉的相声演员侯耀文在北京逝世;两年后,即2009年的6月15日,与弟弟同一天,党校的同事李栋臣逝世,他62岁,退休还不满两年,也正是大好年华!我会永远记得他们,想起他们,都让人惋惜,让人沉痛!这里一并纪念他们,愿他们安息!

     贴出弟弟生前和逝世后葬礼上的一些照片,以志纪念,寄托哀思。

   
1967年读高中时到部队看我      在海军服役时留影

与弟媳和长女

2006年在厦门

葬礼上的遗像


着白衬衫者为从北京乘飞机赶来的两位战友

不久前刚分别的战友,在遗体前不禁泪下!

青海的弟弟送的花圈
北京的亲人送的花圈

悼念大厅
材料厂书记致悼词
操办丧事的表弟应民(右)陪厂领导吊唁

遗体躺在悼念厅中

同事亲友向遗体告别

礼仪工作人员护送遗体到灵车

灵车载遗体缓缓开走火化

小女在安放骨灰
长女抱着父亲的骨灰盒

延安弟生前和两个女儿与爷爷合影(摄于199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