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过后，还剩下什么

文/姝然

也许，你不相信爱情，也许，你不能再爱，也许你觉得世界庸俗，也许，你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相信。那么请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生命中，停留过不少的人，但他是不会忘记她的。她曾经短暂地挠乱过他的生活。也曾差点令他把一切硬生生的摒弃掉，跟她走。小芸是他的妻子。他在人前从不称呼她为自己老婆或者妻子更别说宝贝儿之类的。

男人们的话题大抵是离不开女人和股票。他的口里只有她。她金色卷曲长发，有猫一般明亮的眼睛，说话妖媚，绝然一只浑身散发野性的雌性动物。她是他的梦想。他在娶小芸之前，曾经是有选择的。一个是家世良好的小芸，一个是舞厅跳舞的女子小丽，他和她们都交往过。恋爱时，一切都是美的。在另一半的选择问题上，他没有任何思考便选了前者。老婆和情人不一样，情人可以有很多人，甚至是别人的，也可以和她有无限可能。但老婆一定得是身家清白，最好是嫁给自己之前，还没有任何恋爱经验。
　　

结婚后，他便总是想，如果当初选择的是另一个，会不会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纯洁的老婆固然是好，但她只能被欣赏，婚姻生活是活的，需要活力和激情。时间久了，连同他自己的激情似乎都要被耗尽去。他慢慢对自己有所怀疑，怀疑后，便不满。越看小芸越觉得自己的选择错了。尤其是某一日在酒吧看到小丽在跳舞时，他身体的某部分居然兴奋起来。他想，自己身体需要的就是这种类型的女人。他喝掉了很多瓶啤酒，在昏暗的灯光中，看着跳完舞的小丽娇媚的偎在一个男人怀里。
　　

回家后，他摔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还是止不住莫名的怒火。小芸问他到底怎么了。他把她的脸拉到镜子前，问你自己。终究只是吵架，他也只是想发泄一下不满而已。从很多方面去看，小芸算是个很不错的老婆。不小家子气，即使他满身酒气的回来，也不会问得太多。除了生活平淡无奇。而他是个不甘平淡的男子。

公司酒会上，老板说可以带各自的家属来。他没有带小芸出席。其它的同事，有的带女友，有的带情人，也有少数几个诚实型的男人，带了黄脸婆出场。他心想，那几个男人肯定是金牛座，只有金牛座的男人，才会如此忠诚。
　　

他挨着她坐下。心里窃窃的喜。身边不时散发着名牌香水的味道。女人的体香。无不挑逗着他压抑的极限。整晚，他一直喝酒。他想给她夹菜，又怕被人误解，所以，他总是给整桌的人夹菜。最后轮到她。同事都夸他是个绅士。唯有她，只对他笑。似乎已透悉他的心。这样一个女子。是能读懂一个爱慕她的男人的心的。越是这样，他就越发变得难以自控。恨不得把她搂到怀里狠狠的一口咬下去，还不够，再咬。
　　

吃完饭是K歌，他什么都不会，索性只有欣赏的份。她和老板合唱了一首唱到兴起，她在老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惹得全场人掌声不断。这样一个女人，就是妖精。无论从内还是外，都让男人的虚荣得到满足。他忽然发觉自己是羡慕老板的。事业成功，还能做到屋内红旗不倒，屋外红旗飘扬。而他只是敢想而不敢做的伪君子。

他有机会与她真正接触是在半年之后。是她先把电话打到他公司的分机上。问他，老板最近在忙什么，他说，不知道。接着他问她在哪里。他过去看她。一方面，他自己想和她单独在一起。另一方面，他觉得有责任去关心一个受伤的女人。因为伤她的不是自己。那天她没有化浓妆。穿得素淡。不交谈，还以为是个刚出校门的学生。他提议去咖啡馆。

她和老板结束了。她给他的是爱，而他想要得到的只是欲。他说，旧的过去，还会有全新的到来。她完全听不到他说什么。自顾自的感伤。倾诉。女人是藏不住心事的。只要内心压抑，便是要找个人狠狠的倾诉。哪怕是个并不太熟的人。他理解不了她的痛苦的。他不是女人。
　　

可能大多数已婚男人都抱有这种心态去寻觅女人。哪怕对家里的那位有千般不满，不到万不得已情况下，断是不会轻易放弃一段婚姻的。而外面的情人就不同，一种腻了，便丢掉再换一种新的口味。没有顾虑，不会流连。

起先，他只是安慰她。发乎情，守乎礼。信守君子之道。后来，他开始燥动不安。面对一个想了很久的梦，是不会不有所歪念的。一切发生得顺其自然。她成了他老婆之外的第一个情人。像地下工作者那样，偷偷摸摸的交往。新鲜且刺激。带她去餐厅吃饭，也要选离市中心很偏远的地带。他说那里环境好。其实他是怕被熟人看近，毁了他君子的外衣。

有了她这么个情人之后，他更是鲜少回家。深更半夜看到等在沙发上的小芸，也只是轻嗔一句，以后不要等我。便爬上床蒙头大睡。第二天早起工作。所以，他根本不给小芸时间去与他交谈。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以为只要自己对这个家负责任，家庭的一切，便不会变。
　　

小芸哭着问他，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他说没有。不要问一些很无聊的问题。你的时间是不是很闲。她说没有最好。一个善良的女人，如果你把她逼到一个地步，谁都不能保证她会怎么做。他觉得前所未有的烦。不会反抗的老婆，也有了微言。从她的语气看来，微言还不轻。终于的一次，他们在商场被熟人逮了个正着。他们都认识。对方只是心照不宣的笑笑。便走开。他却甚是恐慌。恍若大难来临。

我们结婚吧。她生生地丢出一句话来。他吓了一大跳。他说让我想想。他很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甚至真的想和小芸离婚来娶她。毕竟，他不想让遗憾变成一生，他是真的迷恋她的。他与小芸摊牌说外面有了女人。小芸哦了一声，问，你想怎样。我想娶她。请你放手。我不爱你了。良久小芸说我曾经想过放弃这段婚姻。但现在不会了，我要跟你耗着，我要耗到死。他怔怔地呆在那里，一切仿佛如一场梦。他愤然离家跟她在一起。没多久，迫于公司和朋友舆论的压力，他离开了她回到小芸身边。华灯升起的街上，她看着他离开。她本想大声叫住他。但却理解了他。因为她早该明白这个年代并没有纯粹的爱情。

他的梦想，提前终场。没有观众。他又把自己的身体归还到平淡的生活里。退到一个永远在家等他的女人身边。只是，这个曾经上演的梦想，在小芸的心上扎根成刺，她不能忽略，不能忘掉。他们开始彼此埋怨，彼此消耗残余的幻想。彼此折磨自己最后的力气。

她成了他心头的朱砂痣。每每独处便会想起她。他常常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宁愿和她从来就不曾遇上，就像随处可遇的过客，不知姓名，不知过往。像两个没有任何历史的人。没有悲伤，没有爱情。

诗人奥丹曾说：“我们必须互爱，不然还不如死亡。”想想，就是这个道理，彼此间能有真切的爱的感觉已然是件弥足珍贵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