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好的24小时不关机

文/姝然

题记：如果你已经爱无能，也不敢多情，那么纵然是情深入骨，也只有将那份情深深地埋藏，让它彻底地烂在骨头里，而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呢？

早上被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这种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无法安睡其实本来也没睡几个小时，索性起床，拉开窗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里，狂躁、阴郁、潮湿的气息，随处蔓延。楼下警察在小区里扑捉无身份证的狗，是狗的主人为自己的狗被抓而痛哭。我那颗不安的小心脏即刻恢复了以往的麻木。我慵懒地蜷曲着腿坐在阳台上，面无表情。嘴里机械地嚼着薯片，看着楼下妇女们对警察连抓带咬的撒泼，我笑了，做北京的警察太不容易了。

昨晚跟他电话到1点，因为他的一句话我气愤的把电话挂断。他说我净说些没有营养的话，言外之意是我竟说没用的。其实他说的对，我本来就是叨唠些没用的，比如我是过敏体质啦，我讨厌谁啦……是够没营养的。可我干嘛挂断电话？是生气吗？不知道；是撒娇吗？不知道；是爱了吗？不知道。

挂断电话再无法入睡，上网，登陆MSN佟晨的对话框跳了出来，原来是留言：“少喝点咖啡吧，再喝将来你生孩子都困难，咖啡对麻药有抵抗作用，哈哈！”。“放P！你个臭乌鸦嘴！”我未加思考的回复了他，回复完我才发现他这个留言的日期已经很久前了，我真是越来越白痴了。原来我都这么久没登陆MSN了……

打开电邮，还配有音乐，佟晨这个霸道的男人性情大变啊，居然玩起浪漫了，我感觉他很滑稽忍不住笑出声。“除了风，谁都不会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除了你，还有谁值得让我为她而流泪……”好听的歌，我喜欢的类型，沙哑的嗓音，沧桑的乐感……

然：半年没你的消息了，只有每天去你的博客里才能感知到你的动态，刻骨铭心的真爱，是我生命里的匮乏。渴望爱情，就好比一个人在沙漠中寻找生命的绿洲。我还在等待一份美好的感情，我在等待把我全部的爱给那个和我一样清澈、纯真、透彻的女孩……信没读完，我不想再看，因为我知道后面会写什么。

想起了与佟晨的那些过往，我们是发小，大学毕业，佟晨的父母要他出国继续深造，而佟晨希望我能跟他一起去，那时正好Z刚走，他希望我离开北京。离开熟悉的人群，跟他去陌生的国度。他给了我一个月的期限考虑，双方的父母也已经协商好了，我的父母从来都是尊重我的意见，只要我想做的，他们从来没阻拦过，想想能生在这样的家里我是多幸运的。

跟佟晨没有过轰轰烈烈的往事，没有刻骨铭心的记忆，只有小时候那些打闹的片段，我们就像彼此身体上的某个器官，无法割舍。我的感情，如旧式女子裙袂下的小脚，慢而踌躇。他的感情坚持而霸道。我那样的步履又怎能与他合拍，一个月的期限要到了，我还在犹豫，等我的情感想去靠近时，他已经踏上了异国的土地。

人的感情，就是这样不容你有半点的犹豫，跟那些林立的高楼大厦一般，昨天还不曾看见，今天就已经耸然在你的面前，明天呢，或许又会消失在另一片拔地而起的繁华里。

佟晨走后，每个月都给我打一次电话，发一次邮件，直到现在5年过去了，佟晨依然一个人守候着我这个不懂爱，不想爱的人。很多时候我都替他不值，对我来说，需要的是朝夕相处，是发自内心的依靠感，而这份感觉佟晨给不了我，严格意义上说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身边簇拥的爱情不要，却躲到网上用文字呻吟。

关掉电脑已经是3点多了，心情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佟晨的影子很快又被刚才的电话替代，长久以来我对他产生了依赖，一天没有他的消息我都会不安，跟他在一起我能感受到生命的温暖与平实。我们曾约定24小时不关机；我曾因为他关机而愤怒，他曾因为我关机而阴阳怪气……

突然想起小时候练芭蕾，一个人在硕大的舞场里旋转，闭上眼睛感受自己和音乐融为一体，那份孤独感是我热爱的，这是病态吗？而我和他之间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一直是我一个人的自我陶醉。我真想笑自己，明明触摸的是虚幻，却还板着纯真的表情一本正经，四周分明冰天冻地，自己却一个人独自在燃烧。

走出家门空中飘起了小雨，灰蒙蒙的天，慵懒的人群，暧昧的表情，充满盅惑的眼神，投射出来的全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