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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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就住在平谷农村,平谷人过年先要蒸出一大缸的饽饽冻在院子里,每顿饭不用再做主食把冻着的饽饽拣出一些回锅热热就行了。饽饽有粘的、甜的、豆馅的或表面上粘着两颗大枣的,还有的弄成各种形状,如佛手、小兔子小鱼等,主妇的一双巧手用心的体现在其中的有对家人的爱和对来年生活的美好期盼。还要提前炸出排叉、麻花等零食,预备着街坊邻居拜年和串门时招待,这些食品不光是单纯的食物,还包含着一个家庭的脸面,所以,宁愿自己不吃也会准备了招待客人。
北方农村很少有人愿意做猪头和下水,卖的很便宜,老爸每年都买。记得一年老爹把猪头下水等煮好后放在一个大瓦盆里,为防“家猫”偷吃特意放在堂屋高高的台子上,有一晚我和老爹从邻居家串门回家路上远远就听到狗惨烈的叫声似乎从我家方向传出,赶紧跑着回家,只见一只大狗头伸进两扇门板夹缝里但身体在外面进退不得。当时俺得意的大笑“大狗肯定是来偷肉的,好险呐!爸你是我亲爸吗?藏着掖着生怕我偷吃却给狗留着,这狗要不是被门夹住早解了馋溜之了,它会留下来谢你么?或给你留副春联致意?哼!”愤愤不平趁机泄偷吃不着私愤的俺被恼羞成怒的老爹给了一巴掌后把满腔怒火发在倒霉的大狗身上,抄根棍子照狗屁股就是几棒子,老爹又给俺一巴掌,把狗放了。俺大哭“说你不是亲爹还真不是!刘姨早偷着告诉我是你们从大桥那边捡来的,我上大桥洞底下找我亲妈去!”
平谷有个风俗,腊月二十六是相亲的日子,每到二十六的早晨,早早的很多孩子就站在村口等着看来相亲的新姑爷。那时的通讯那么不发达,但是口口相传的速度那是相当惊人!新姑爷还没影,但他家祖宗八辈的简历几乎村里人都口熟能祥。来相亲的小伙子兜里都会装着一些糖块,给站在村口看热闹的孩子们每人一块,拿到糖的一哄而散回家把人家眉毛眼睛长得如何学说给大人。
那时候我家人少,母亲基本都在医院值班,过年只有我和父亲,房东一准会把我们父女二人拉到家里一同过年。房东家六个孩子,跟我如同亲兄弟姐妹般亲密,我和女孩中的老二一般大,我俩秋收后把甜的高粱和玉米秸秆捆成几根一捆藏在玉米秸垛里,到过年都不干,我俩手里总拿着一根如同吃甘蔗,那几个男孩子嘀咕“她俩老有的吃,藏哪儿了呢?能藏哪儿呢?...”于是,我俩需要经常在天黑后重新坚壁清野以防“匪患”。
想起那时生活里的每个片段,是那么清晰那么亲切。日子过去了几十年,但那份纯朴隆重热闹的年味时时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