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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说过爱他,只是爱着,不敢开口。
他为他活得惊天动地,亦为他死得平平淡淡。
那些牵扯不已的过往,寂寞到极致,却只晕的出昏暗的结局。
原只是听了某人的推荐,去找了久负盛名的《霸王别姬》,谁知看过心就空了大半。
并不是没见过同性间的爱恋的,那些人们一笑,眉眼里隐约可见现实的痛苦。
这里写着的故事亦是现实得可怕,当悲剧如预计的排山倒海地来了的时候,我闭了眼,心里苦楚。
其实不过是些抑扬顿挫的曲子,添了几抹华丽凄凉的长短句,生生地道来一出美丽到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戏文,却显出撕裂后破败的颓唐。
真真是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艳丽婉柔的脸,偏偏是刻进骨子里的固执。
我念着他的名,想他激烈地道:“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笑他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或是该说他便是撞了南墙也依然不回头的?
就这么个大部分时间轻笑沉默的男子,为一场永不能说出口的爱慕,足足熬败了一生。
鲜活地记得四儿逼退蝶衣,在他寂寂地离开舞台时,段小楼那厢台上一如往日的:“来也!”我已然痛定。
说人到极限便再没有感觉,因而我麻木,接着在之后的数天里心悸难平。
“虞姬为什么要死?”
——舞台上演虞姬风华绝代的程蝶衣在台下卸了装淡然地问,回答则任我们旁观的谁也知道的,独独局中的段小楼一句:“那只是戏!”
他说那只是戏,然后走得头也不回。
但是,明明地,他知道其实什么都不是戏,他心若不明了,必不会有这样的答案。
看到此我大悲过望——
程蝶衣,我悲你那永不得结局的人心!
最后多少人问我那晦涩的结局,疑惑那死亡的突然的时候,我反倒终松一口气,暗念蝶衣你死可瞑目。
死可瞑目,真是死可瞑目,却不见得生的这一辈子值当了来这世上一回。 |
作者: 浅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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