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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2006-08-17 11:58:26)

注:2002年的时候写的一篇小说,未发表。

 

Mr. Olympia

Part I

懒懒地躺在一个夏日午后,闭着眼睛享受孤独的太阳,感觉不同的是,它焦灼着不停流转的光晕,分外鲜红。

想起大二时去烟台实习,那是个同样的夏天,除了当地限时供水和熟食上扑满的大小苍蝇外,印象最深的便是那里的水果了。曾经看过许多科幻电影,但从未有过遨游太空的梦想,不是因为自己在尖酸的现实里泡得太久,主要是惧怕旅行时疲累的劳顿。在烟台的几十天里倒也让真正我感受到了旅途的一大乐趣——那里的水果太可口了。

宾馆外不远处是个码头,旁边热闹着的便是常去的水果批发市场。晚饭后信步踱去,从熙攘中挑出一袋水果,不过三两块钱,乐得自在。

当地的水果与北方的不同,本来稀软的水果却坚实异常,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在我看来梨本应是弱软多汁的,到了这里才恍然惊觉:原来梨也可以长得如此磐稳厚重!

由于所学专业隶属食品工程系,所以对食物十分挑剔,外皮沾满农药的水果是绝对不可以视而不见的,里面的农药残存无从抵抗,只好自负盈亏了。打开抽匣拿出那把长长的折刀,虽然上次用完没有擦,但依然透着敢与艳阳分庭抗礼的道道寒光,不枉我花几十块钱从藏品市场把它买来,尽管刀刃上有个不很明显的豁口,毕竟那个豁口里面有我最后的回忆。拿出一只梨倒过来慢慢削,一个完美的弧旋剖下去,果皮顺从地垂了下来。

咽下口水,静静地安慰自己耐心是美德,半裸的甜梨似乎看穿了我的谎话,不经意间愈加醇香起来。这时老四和老六突然闯进,破坏了恬静中的和谐,连刀也不规律地宣泄着它的愤慨。终于,它在我的食指上剖出了一个崭新的空间,深深地镶在了里面,这下这把老刀又平添了几点值得回味的东西。眨眼间血涌了出来,就象眼前鲜活的太阳……

 

Part II

从小就怕见到血。其实想杀掉我很容易,只要有人肯献血。

想到鲜血,初中时在一个享誉全市的重点中学读书,随着操场上升落的红旗循规蹈矩,情形和监狱题材的港片一样,平淡的日子里几乎没有什么生趣。一天下午,全校停课开会,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平日擅长使用祈使句的教导主任居然在广播里把话连起来讲,着实令自己感动了一番。

原来头一天放学后,学校死了人。

每天地球上都要有150万人死掉,我都毫无感觉,可是这一次我愣了许久。放学时人多,一个踩了另一个的脚。被踩的穿了一双名贵的新鞋,两人动起手来。踩人的拿出小刀,捅了对方三刀,随后跑了,半小时后跑回来看,人已经死了。

生命像一羽鸿毛,飘乎在终了之间,在结束前有了开始,开始后草草结束……

 

Part III

始终把自己关在自己营造的八音盒里,疏远了一切,所以朋友不多。儿时的朋友里面印象最深的便是楼下的邻居乌鸦。之所以叫乌鸦不是因为后来李国豪的那部同名电影,是因为他家炉台后面养了一只小黑鸽子。

乌鸦年纪比我小,但他的朋友和他的爱好一样多,而且多是摸不透的问题人物,除了我。最快乐的时候便是去他家看录像带。史太龙赤裸上身端着枪的镜头可能我俩一辈子都忘不了,后来又看到更为强壮的施瓦辛格,这才知道原来人可以练得这么奘。以后又有了吴宇森的暴力厮杀,两人不禁一齐摇头慨叹死亡竟然可以如此美丽。踩着脚下渐渐厚实起来的瓜子皮,我们把快乐的感觉挥发到了极至。那时,我俩周围时常围绕着许多平凡的快乐。

乌鸦念的初中管理不严,这倒很符合他的性格,也正因如此,他时常和人打架,也成了学校里面地道的风云人物。一次冬天扫雪的时候,教导主任煞有介事地在他身边左右叫嚣,乌鸦气极了,他的性格不能忍受任何人给他的任何脸色。当即,教导主任眼前明朗的天空被一个无比巨大的黑色铁锹掩盖了,坚持等到“砰”的一声闷响后主任才倒在地上,天很冷,血流出来也大都冻上了。后来听说教导主任的鼻子是粉碎性骨折。乌鸦被停了三个月的课,后来家里出钱把事情摆平了。

这以后乌鸦的妈妈管他管得很严,除了我不再让其他人踏入家门半步,这倒使我倍感荣幸,虔诚地在他家看了很久录影带。回到学校后的乌鸦依然不很安分,频繁地跟那些不入流的朋友来往,并且常常奔走在各个学校之间,四处寻觅火拼对象。这是一种不安分的凌乱,另类情绪的宣泄。

期末考试后,乌鸦拿着他的成绩单向我讲倒第七看上了倒第八,倒第三看上了倒第十四……

其实乌鸦的学习成绩始终令除他以外的人头疼,在他们班的50几个人里,他始终保持自己倒数第二的稳固地位,直到倒数第一转了学……

 

Part IV

转年间乌鸦要面临考高中的残酷现实了,在我看来那就像《辣手神探》里江浪杀死海叔那般残忍。好在他家早有准备,搞来门路把他送去了私立高中。

和大多数人一样,乌鸦的自尊心在空虚的世界里游荡,空洞得见不到底,喊下去没有回响。在私立高中里,他和几个一样空虚的人绑在一起,形影不离,用他自己的话说,能像猪一样横着走感觉真好。

乌鸦的应酬很多,朋友圈子的氛围变化不大,常常喝到夜班三更才肯回家,而回家后还要和他母亲做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汇报工作。他向我求助,每次有特别活动就提前和我联系,打了我的旗号安心出去,她妈妈问起来我们总能编得浑圆,有几次自己都差点相信了,两个人甚至感动得都决定要去演绎圈发展。

时间久了肯定骗不过他妈妈的,这我早有准备。

乌鸦又出去和朋友喝酒,他妈妈传了他几次他才回话,但始终不肯立即回家。他妈妈用手机打的,有来电显示。他妈妈找分局的朋友划出电话所在地的大致地点,终于把他找了出来,前后不到一个半小时。打这以后我再也没和人提起过想当演员这码事。

 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俩又有了充足的时间看电影,一时间整栋楼都热闹了起来,一半热闹的声音来自乌鸦的爸爸新买的音响,一半来自方圆二十米开外的邻居们。一种不会被人敲暖气的片子就是鬼片,印象比较深的情景便是长出獠牙的吸血鬼咬人的画面,淋漓的鲜血与高雅的格调竟然可以完美地统一到一起。

乌鸦逃课出去买影碟到晚上都没有回来,他的父母半夜去警察局把他保了出来。听说他白天过马路时一个出租车司机骂了他,他拾起地上的方砖,把车的前风挡砸了。司机半个月后出院了,据说除了耳朵有一小块豁口外其他部分恢复很好。

 

Part V

心血来潮,出门去买水果,正赶上乌鸦和一个人厮打。两个打一个不算光彩,其实也算很公平了,毕竟我是个地道的演技派,武戏不是很擅长,这一点我从没和人说过,乌鸦完全理解。后来才知道,乌鸦带自己喜欢的女孩从这里路过,那人提醒他裤门开了……其实乌鸦的裤门是时常不系的,那是他的风格,按他的话说,用着方便。

人的兴趣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而逐渐增多,我和他都喜欢收藏刀具,不同的是我喜欢稍长点的不锈钢刀,他喜欢用来切西瓜的砍刀。

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分享一下各自心爱的藏品,而我那把足以反射日月光辉的折刀每次都是两人竞相赞叹的目标。

乌鸦时常向我借些私藏品去撑门面,而借出去的东西又统统不见踪影,除了那把折刀。

乌鸦和一群人出去喝酒,借了我的折刀去炫耀。喝得不算很晚,出来时正碰上从前的一伙仇家,两伙人都有家伙。乌鸦拿出砍刀,和同伴一道狂砍。

包括乌鸦在内,都喝得很多,乌鸦的砍刀被打飞了。倒在地上的乌鸦捂着腰间的伤口,一个人朝他砍来,他躲了过去,顺手抽出腰里别着的折刀冲那人猛地刺去,刀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但是第二下他刺中了,对面一个模糊的黑影倒下了。他抽出折刀后才跑的,他知道,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藏品。

后来听人说有天死了一个学生,腿上被利器攮了一刀,刺中主动脉,流血过多而死。

乌鸦和家里人摊了牌,这是他平生第一次这么坦率。他和我简单地道了别,并把那把折刀还给了我,这是他第一次还我东西,尽管上面有一小块豁口,但我清楚那不是他故意的。临走时他把那只老鸽子留给我养,养了一段时间才发现那只鸽子是白的。随后他去了大连暂避风头,转年也没有回来,连信也没有,后来他全家去了加拿大,相信他也跟去了……

 

Part VI

那把折刀我一直随身带着,因为那是我和乌鸦之间共同回忆的良好导体。

从烟台回家的火车上,拿出在烟台买的熏肉,受伤的手颤颤巍巍地把着肉,另一只手伸出去拿刀。这把折刀即便满是豁口也可以是把好锯,钢口相当好,一刀片下去,肉薄薄地被豁成了两层空间,挑起来放入口中,有种淡淡的血腥。

这时旁边正好一名乘警路过,看到我满足的眼神、缠满纱布的手、嘴边的长刀和嘴里的半块瘦肉,不禁厉声喝道:“把刀放下!

他没收了我的刀并扣押了我的身份证和火车票,就连我最后的一点回忆也被他夺走了。

火车快要到站的时候,乘警过来核对我的身份后骂了一通才把票和身份证还给了我,并坚持要没收我的折刀。我试探性地提出自己对铁路政策的支持和对扣押本人私有藏品的反对,无果。在他抬起肥大的屁股即将起身离开的时候,我握紧拳头。乘警的鼻子奋力向我的拳头冲去……

 

想着想着,眼前的太阳渐渐弱了,只剩下一抹凄美的西天红霞,远远地独自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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