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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金莲(图文原创)

(2010-09-13 15:24:59)
标签:

李黛

绣鞋

三寸金莲

文化

分类: 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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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金莲

 

摄影/文/李黛         配乐:出水莲

 

凡美之事物,都不用刻意为之,而女人的小脚则是封建摧残的“美”,这种美因为不是自然天生,所以并不能称其为真美。——题记

 

我幼年时好奇心重,对自己不理解之事物尤其爱钻牛角尖,那时对小脚女人总觉得好奇,看她们纤纤作碎步,一步一摇曳,款款而行,香风徐来,更觉得稀罕又艳羡,还以为这是什么良好遗传基因所致。那时就很想看看,她们的脚和一般女人的脚有何不同,至少我从没觉得在结构上有多大差异。后来见书上称小脚为“三寸金莲”,更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如此美名,也只有风流倜傥之文人雅士才能联想到吧。

 

我当时就禁不住遐想,那小脚也一定如莲花般美丽吧,真恨不得自己一夜醒来,也长出一双小脚来,不过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醒来时,什么也没发生,那时真想跑去质问我母亲,为何没给我生出一双如莲花般美丽的小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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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脚传说纷纭◎

历史上对裹小脚的习俗传说不一,有说始于汉朝,相传汉文帝的爱妃产下一公主,文帝非常宠爱,可办完满月酒才知道女儿竟然是连趾足,他和妃子为此烦忧不已,怕如此丑事传扬出去有毁皇家威严,于是遂想了一个万全之策,文帝拟了一道圣旨召告天下,要求五岁以下孩童都用布裹足,于是裹脚之风初始也。但此后的唐朝却是女性地位拔升,世风渐趋开明之时,所以唐朝并未延续裹脚的陋习。

 

也有说始于隋朝,说是一位叫吴月娘的女子被隋帝看中选进宫中做嫔妃,但她却很不乐意,于是让父亲打了一把三寸莲瓣小刀裹在脚底,后来她在花园中走路时便会在地上印出一朵莲花来,隋帝看后大喜,想近前把玩。吴月娘却抽出脚底的小刀刺向隋帝,虽然她最后行刺失败,却让民间的女子纷纷效仿起来。

 

而另一个传说更凄美,说是南唐后主李煜有一位宠妃窅娘,长袖善舞,多才多艺,深得李煜宠爱,为使她的舞姿更美,李后主不惜重金让鞋匠为其订制高六尺的金莲,用绸带珠宝和缨络作装饰,命窅娘以帛缠足,再穿上素袜,在莲花台上翩然起舞,舞姿果然妙不可言。也难怪这李后主最后会亡国,这整日的心思不是在美人身上,就是在诗词歌赋上,哪有心思管理国家大事,所以最后才成了亡国之君,从而悲叹“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也许在他的往事里,这位美艳窅娘的舞姿也算是珍贵的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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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家中多小脚◎

那时读宋词,读到我家乡的故人苏东坡作的《菩萨蛮》,竟然是咏叹女人裹脚的词,词中云:“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行处踪。偷立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 据说这也是中国诗词史上专咏缠足的第一首词,他竟然将小脚写得如此曼妙,我心里又无端地生出些怅惘来。想来,苏家小姐、太太们当年都是裹小脚的吧,否则他也没有如此深的感悟,你看他竟然说“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可见他是亲自尝试过“掌上看”的妙处吧?

 

苏轼一生有二妻一妾共度一生,他对每一位都情深意笃,更有意思的是他的三位夫人都姓王,可见他与王姓缘分颇深。他的结发之妻王弗是他的家乡眉山青神县人,此女貌美如花,饱读诗书,却谦虚谨慎,常伴东坡左右。而东坡一向豁达,率真赶言,经常说话口无遮拦。王弗就常伴于帘后静听他与客人的对话,等客人走后,她会细心地向东坡讲出今日谈话的不妥之处,真可谓是贤淑之至。东坡得此良眷,可以说是红袖添香,夫妻和美。可惜王弗命薄,在他们婚后十一年便英年早逝。十年后,苏轼还为她写下了凄婉动人的《江城子·记梦》: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少年夫妻生离死别,其深情可想而知,这首词我在苏轼故居三苏祠曾见过,当时记忆尤其深刻,即使不知这段故事的人看了,也会心酸唏嘘不已。只不知王弗的小脚,是否也是苏子怀念的往事?

 

后来东坡再娶,娶的却是王弗的堂妹王润之,此女也是温柔可人,对东坡是极为敬重,夫妻感情甚浓。后来东坡在杭州偶遇歌舞班中的王朝云,对她甚为怜惜,并纳为妾侍,而这位王朝云也是温柔贤淑,恐怕也有一双无比美丽的“金莲”小脚,但她却一生追随苏东坡,在他遭受贬谪颠簸流离时都伴于左右,可谓是情深意浓。虽然苏轼买下朝云时,她还不曾识文断字,但却被他调教成诗书礼仪俱佳的“如夫人”,而且她还极为可人心意。

 

有一次,苏东坡退朝后回家,饭后在庭园中散步,侍女和朝云都伴于左右,他突然指着自己的小腹问身边的人:“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有些什么?”一侍女答:“您腹中都是文章。”苏东坡摇摇头,不以为然。另一侍女想了想,又猜:“满腹都是见识。”苏东坡也微笑着摇摇头,转头却盯着一旁的王朝云,只见她从容淡定,微笑着答:“大学士一肚皮的不合时宜。”苏东坡闻言,当场捧腹大笑,连声赞她:“知我者,唯有朝云也。”此后对王朝云更加怜爱。

 

善舞的王朝云,不知有没被苏子把玩过小脚,只是苏东坡在朝云逝云悲恸不已,后在他的坟幕前的亭上作联:“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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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渔一生多闲情◎

看来这文人雅士的癖性还真是有些特别,不说别人,就说历经明、清两朝的剧作家李渔,他就曾在《闲情偶记》中写道:“予遍游四方,见足之最小而无累,与最小而得用者,莫过于秦之兰州、晋之大同。大同名妓的莲足,柔若无骨与之同榻者,抚及金莲,令人不忍释手,觉倚翠偎红之乐,未有过于此者。”李渔一生交游甚广,而妻和数名妾则和平共处,其乐融融,对于美人的小脚,他的亲身体会就更多了。所以对莲足颇有研究,而且很有成果,有人将他比作十七世纪的极品男人。我看他比《鹿鼎记》里的韦小宝还要乐逍遥,他不仅读万卷书,还身体力行地行万里路,所到之处都留下他的游山乐水的印迹,这恐怕也是他成为渊博大杂家的缘由吧。

 

《闲情偶记》可谓是一部集古代的“时尚书籍”,里面据说涵盖了美容、化妆、室内装饰、美容、医药等等,花鸟虫鱼无一不有,实在是包罗万象,说他是杂家一个,一点也不过分,说他是当时 “时尚”圈的潮人也一点不夸张,他就是一个对什么都感兴趣,而且还都能钻研出一点门道的人,他写过传奇、戏曲,还建立了李氏家班演戏,自导自编了许多戏剧,成为戏剧史上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李渔和韦小宝相似之处是,他也风流倜傥,颇得女人欢喜,他一生有一妻数妾,还买来几个婢姬,妻妾能和睦共处,实为难得。然而李渔却是个重情重义的才子,他认为“男女相交,全在一个‘情’字”,在他的乔、王二姬去逝时,他便写下了《断肠诗二十首哭亡姬乔氏》、《乔复生王再来二姬合传》悼念亡姬,原本此二姬乃是是秦晋民女,被李渔买回家后,却是好生款待,经李渔调教成为李氏家班的台柱,成为一代戏剧人才。

 

◎杨大奶奶的小脚◎

我从小就没见过外婆和奶奶,从家人谈话的印象中,她们都不是裹小脚的。但我家邻居有位奶奶,她从小看着我长大,感觉就像我亲奶奶一样。因为夫家姓杨,大家就一直叫她杨大奶奶,我也依此叫之。他们家和我家房子连在一起,都是住旧时地主的大屋,旧时的屋是木结构与土泥混和建成的,墙裙部分多是木头制造的,有些花鸟虫鱼的小雕饰。而木格子窗不大,屋里的光线也不太足,阴晴天屋里都是昏昏的,即使是白天也不能在里面看书。

 

我偶尔会看到杨大奶奶在屋里洗脚,她总是在放裹脚布时花费很长时间,刚开始我只是好奇,怕她说我,便偷偷地看,但那放裹脚布的时间也颇让人失去耐性。后来我好不容易发现那被文人称作“三寸金莲”的小脚也不过如此,看上去脚背有些弯,脚趾挤作一块,脚掌呈弓形,变形得厉害,完全就是过分挤压的产物,并不如新月,也无美感可言,不禁黯然。

 

可能我不是男性,男性看女人的小脚是以“性”的角度去看的,总是能看出某些风花雪月来,比如西门庆在王婆家初见潘金莲时,便首先对她的三寸金莲有了欲望,他见那妇人“尖尖乔乔,刚三寸,恰半叉”的“一对小小金莲”,他马上孟浪地上前捏了一把,若这是捏了良家女子的脚,想必定要吃耳刮子,但她捏了潘金莲,可能俩人早已眉目传情,所以他才会如此大胆,并随即于王婆房内“脱衣解带,共枕同欢”。这都是关乎男性“荷尔蒙”的因素,所以我深信那些对小脚所谓美的看法都是有失偏颇。想想看,就像病梅一般,再美也是扭曲变形“病梅”,那被扭曲变形的脚,白得煞人,曲得可怖,又何谈美感?

 

◎小脚奶奶的大脚孙子◎

那时候,杨大奶奶和杨大爷是村里的五保户,是不用种田的。村里会送柴、送米给他们,甚至在他们不方便时,也会轮流给他家挑水,我家的哥哥就常给他们挑水。但他们也会种些小菜自给自足,两位老人都是手脚勤快之人,经常会开辟出院里的地,种些瓜菜去卖。其实,杨大奶奶的女婿在外地,都是城里单位上的人,家境也不错,他的外孙和外孙女经常过年回乡下来探望二老,也曾多次劝说他们到城里居住,好有个照应,但杨大爷特别偏执,一心想呆在家乡,而杨大奶奶则总是依着杨大爷,每年只是回城里呆半年,再回乡下陪老伴半年。

 

这一来二去,我便认识了杨大奶奶的小外孙,他是家中的老小,上面有三个哥哥姐姐,所以大家都唤他四幺,他的年龄大概与我大哥差不多,大我五岁左右,人长得眉清目秀,却很少言语。自他懂事以来,他比其他的哥姐回乡下来得频密些,有很多次他一个人回来,却很少出门。

 

回来后,杨大奶奶总会来敲我的门,问我有没四幺可看的书,我马上会将自己身边仅有的几本书都拿给她,等他看完后再让杨大奶奶送还给我。我记得我们好像没曾讲过一句话,但对他的记忆却尤其深刻,好像他也成了我一个远房的哥哥般,每年春节一到,我也会偶然牵挂起他的行踪。时常会在杨大奶奶面前问起他,今年他回来吗?晚上时,我们一家人常常和杨大奶奶坐在一起闲聊,偶尔他们会聊起四幺,这种时候我总是静静地听,但凡关于他的字眼我都听得一清二楚,然后默默地记在心里。

 

也不知这样过了多少年,我们都已经渐渐长大。

有一年,乡下的油菜花开得特别繁盛,四幺突然回来了。他还是让杨大奶奶来问我借书,那时我正倚在床边反复地看《红楼梦》,杨大奶奶颠着小脚来敲门,我便顺手将手里的书给了她,她又颠着小脚走了,也是一步一摇曳,腋下徐徐有清风。书借出后我却有些忐忑不安,这本书是写男女情爱的,他不会觉得我这个小孩子心思太复杂吧?那时是八十年代,不比现在,凡提到情爱都是要脸红的,更何况那满书满纸都与情爱有关,我便开始暗自后悔,怎么他来得这么不及时?

 

比如下次他来,我会找本素点的,像《水浒传》或者《三国演义》就可以随便给他看。

 

第二天,我才知这次四幺带了相机回来,这次他比以前热情,主动给我们一家人拍照,还和大哥很聊得来,大概因为俩人都会弹吉他吧,像见了知音似的。那时乡下人拍照机会并不多,于是我们一家老小便都聚在一起,全家福、单人照一并照了个遍。四幺就像我们请来的摄影师,全程都微笑着,很有耐心地拍着。

 

那一天,可苦了杨大奶奶,我看着她颠着小脚跑前跑后,一直围着四幺转。而我们家院子里的鸡呀、鸭呀,此时也是满地乱窜,院子里好不热闹,而他拿着相机,却好像很兴奋,拍得不亦乐乎。

 

记得那天给我们兄妹仨拍照时,我穿了一件红色的太空服,和金黄的油菜花一衬,红得更耀眼了,现在想来真的挺俗艳,不过那时是八十年代,农村人就喜欢穿红戴绿,觉得喜庆,那时的我也没什么正确的审美意识。那天在油菜花田里的那张照片,后来他寄给了我们,我看着自己被阳光晃得轻蹙眉尖,却笑得无比灿烂,心里竟然有些黯然。

 

此后他似乎还回来过吧,我因为求学在外,便很少机会见他了。

后来,杨大奶奶去赶集时摔断了腿,便搬回了沐川城里居住,与杨大爷暂时分开,但还有寄钱回来。再后来,杨大奶奶在城里去逝,她的女婿和孙子便回来,执意地将杨大爷接到了城里,当时是我爸爸送的,听说送到沐川后,四幺的家人还陪着他四处游玩,而我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四幺。

 

但在我心里,一直当他是哥哥的。

虽然我一直不记得,他到底是大脚还是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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