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粽子——读越南作家阮光绍的小说《河畔》
(2013-05-25 06:3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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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婆婆和蜜婆婆共同住在河湾畔一座孤零零的小屋里相依为命着。这天她们在包粽子,因为春节就要到了。许是气候的缘故,在我们这里端午包粽子的习俗到了越南那里改在春节了。两位婆婆要包三十个,当然她们是吃不了这样多的,但吃不了可以慢慢吃,村里的孩子来串门时可以给他们些吃,怎么着三十个都是一定要包足的。几十年了,每年都是这样,这个习惯之所以无法改掉,更主要的是因为她们“记得有谁要回来。”
						
		
		
		
		
		  这是越南作家阮光绍的小说短篇《河畔》(《世界文学》2013年第2期)开头的部分内容。
  这篇小说由七个场景、两个叙述线索构成,两个线索分别叙述的是两婆婆分别在过去战争时期和现时期的生活。七个场景,战时的三个,现时的四个,一对一地交替呈现。这样的结构并不新鲜,甚至还有些老旧,四平八稳地缺少了些变化,但也有好处,就是阅读起来没有障碍,读者可以很清晰地把握住情节的走向。
  阿音和阿蜜都是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孤儿,结婚后她们结伴来到这个村子里安了家。战争时期,阿音和阿蜜的丈夫和她们刚一结婚就去当兵打战了,从那以后盼望他们回来是她们唯一且永远的心愿。每年春节前她们都要包许多粽子,仅就她们两个是吃不了那样多的,但如果他们回来了呢?就这样,作者用粽子这一形象把她们对亲人的深沉思念做了具体的外在表现。可是一年接着一年地过去了,她们思念的人全都没有一点儿消息。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阿音和阿蜜白天思念,晚上在梦里与他们怀孕。“阿蜜看见当兵的回来了,就在那天晚上她有了身孕。她常常被惊醒,梦醒后的她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当感到肚子有些反常时,她感到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这不安是一种心里的犯罪感带来的,当然不存在所谓的犯罪,但它却再也明白不过地表现出她们对夫妻恩爱的婚姻生活的渴望,这渴望也是她阿蜜不安的一个原因。这种委婉含蓄的表达方式让读者遐想连连,这样的内容也更是作者对人性的追求与弘扬的最好诠释。
  有一次,“春节前的一天,阿音的丈夫阿北突然神秘地拐回家来。”时间是深夜里。“神秘地拐回家来”说明他的回来是带着开小差的性质的。当然开小差就有受处分的可能,宁愿受处分也要回家与妻子相聚一次,可见阿北对妻子的思念是一点也不亚于妻子对他的思念的。阿北以为给他开门的是阿音,“门一打开,当兵的冲进来一把将阿蜜抱在怀里。”这一个动作把阿北的爱的渴望表现得可谓淋漓尽致。但是是阿蜜,不是阿音,阿音早晨同村里的几个姐妹去了金杯镇,可能要到明天才能回来。第二天阿北在家里呆了一天,一天里阿音也没有回来。阿蜜让他再等一天,他说不行,晚上必须赶回部队会合的地点。阿北走了,他的失望和伤痛是可想而知的。然而战争就是这样,在战争的岁月里一切正常的生活都会被打乱,和平时期里那些自由处在的生活统统都被弃置一边。阿北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阿音回来了。这样的情况可以看成是小说家的有意安排,但是谁说这样的事又是不可以发生的呢?这样的安排正表现了战争里爱的艰难,从而对战争给人们带来的灾难有了深度的表现。阿音听说后跑着去追他。“到了河边,阿音甩开阿蜜拉着她的手冲下河去,哗哗地向前淌着水……”可是哪里能追到呢?后来“两个年轻的女人先是无声地坐在那儿,然后抱在一起抽抽嗒嗒地哭了起来。”
  战争是残酷的,战争会给人们带来许多的灾难,让相爱的人天各一方,让新婚的夫妻一辈子都不能见上一面是它制造的灾难之一。《河畔》没有直接地写战争,只是写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婆婆相同的命运,从侧面对战争的残酷和对人性的摧残进行了表现。或许,这篇《河畔》在同类题材的小说里并没有什么特点之处,甚至也算不上一篇好的小说,但是里面的粽子的形象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粽子是两个苦命的女人苦难命运的见证,是她们对心爱的人永久思念的标识。小说的结尾写了她们这样的一段对话:
  “那你打算今年春节包多少粽子?”蜜婆婆问。
  “你就告诉阿奋他妈买足够三十个粽子的叶子,咱自己又能吃得了几个?但是假如有谁回来就……”“假如有谁回来”里那个“谁”还用问吗?读到这里,我的心紧了一下,随之一阵酸楚。我被她们这种一辈子对亲人的执着思念与相聚的期盼深深地震撼了。
                                      2013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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