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大雪飘飞的冬夜,阿耿约我们哥仨打牌,事先我们就问他:“嫂夫人那里不会有意见吧?”他很自信地说:“没事!我难得打牌,又不是天天打,哪来那么多屁事?”
好,打吧,一打打到11点。阿耿离家只有十来米之遥,他输光了身上的钱,回家了。我们向相反的方向回家。我们还没有走出小区的院门,就听到阿耿家“咚咚”的敲门声,回头一看,楼道的灯全亮了,唯独不见阿耿家开灯。我们怕阿耿挨打,就回来,想帮他求情。
只走了十多米,只见阿耿的一双鞋已经沾满了白皑皑的雪,他蜷缩在自家门口,手不停地敲门。由于我们不知道他能不能自己解决了,也不想掺和到即将到来的“战争”里去,就站在开着的单元门外面看着他,他没有发现我们。他不停地在敲门,足足敲了二十分钟。终于听到屋里的声音了,我们听不清他太太的声音,只听到阿耿的对话。下面是他一句句的回话摘要:
“我刚才在单位加班的,你开门唉!”声音很高!
“某某总晚上才通知我加班的,我哪来得及通知你啊,你快开门噻,外面冻死了!”
“唉,对不起你了,好了吧,你快开门噻!”
“冬天不能加班啊?哪个说冬天不能加班啊?”
“你讲不讲理啊,我加班的唉,你快开门啊,我冷死了”
“晚饭我不是烧好啦?垃圾我不是倒啦?碗我不是洗啦?上厕所的纸我不是买好啦?哪个说我不干正事的?”看得出他的确很冷,语速比他平时说得快多了。
“好了,好了,我不叫了,算我错了,你开门吧”
“没有骗你,真的加班的,真没有骗你哎!”从这开始,阿耿讲话开始软了,开始有点“求人办事”的味道了。
“算我求你了,快开门,我的牙都快冻掉了,有什么事让我进去再说噻!”
“好,好,好,就算打牌的,你也不能让我在外面过夜啊?我快冻死了”
“儿子考得不好,你不让我进去我怎么辅导他啊?”阿耿突然想起来了,补充了一句:“再说现在几点啊,我从明天开始好好地辅导他,好不好?”
“我求求你了,你快开门吧,我的鼻涕出来了”阿耿近乎哀求了。
这样就听阿耿说了有半个小时,门就是不开,我们开始为他着急了。阿耿似乎听到外面有声音了,声音开始更小了:
“你啊能开门啊,外面零下6度,今天最冷了,我刚才已经承认是打牌的了,你不是说我承认打牌的,就开门吗?”
“你刚才不是说的吗?噢,我承认也不开啊,那我还不如不承认呢?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我站在外面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你让我冻死啊?”其实我们知道阿耿在夸大其辞,其实他说这句话时,你站在自家门口只有55分钟,还没有一个小时。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阿耿连续重复了10多遍这句话,我们在猜想,是不是阿耿没有说“我求你了老婆”这样的话,有点不尽情义的意思。
“我昨天不是在家忙了一天啊?我怎么天天不务正业呢,这么晚了这么叫,丑不丑啊?这个家不是我在养活啊?我马上就要干总监了,工资又要涨了,你怎么就是不讲理呢?”我们中有一个咳嗽了一声,阿耿声音又开始高了,他自己也感觉有点不怕丑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我真有点可怜阿耿,我作了英明地决策,决定进去。
我们一进去,阿耿发现我们没有走,竟然羞亏难当,做了一件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你一脚蹬开了门!
他太太一看到我们也在,连声打招呼,又笑容可掬地问阿耿:“干吗踢开门,我不是准备开门了吗?”阿耿一句话也不说,进了屋,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我们就走了。看得出阿耿已经恼羞成怒了。
第二天,阿耿迟了一个小时才到办公室,我们很关心地问他怎么了,他说:“早上六点钟就起来找人来修门的,才修好,你们把昨天赢我的钱还给我,补贴我的损失,我可能要感冒了,还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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