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教授治校-清华学子-张荫麟

(2012-08-11 17:11:24)
标签:

杂谈

老清华的教授治校-清华学子-张荫麟

张荫麟

    学生时代的张荫麟经常敢向大师级的人物“叫板儿”。1923年秋,北京清华学校刚开学不久的一个晚上,在当时就已有“北方学术巨擘”之称的梁任公(启超)先生的《中国文化史》的讲演班上,梁先生未曾开讲以前,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头,向堂下的听讲者问道:“哪位是张荫麟君?”应声站起来的是一位刚满17周岁的文弱少年,他是今年刚进校的新生(相当于初中二年级程度),也就是本文所要向读者着重介绍的张荫麟。

张荫麟此时入校刚1-2个月,但以各种方式──向本人写信或公开发表文章向梁大师“问难”却非止一次了。当年9月的《学衡》杂志第21期上,发表了他的《老子生后孔子百余年之说质疑》,就是针对梁任公《评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一书而发的。梁任公在书中考证说,老聃与孔子并不是一个时期的人,前者大约在后者出生后100年左右才出生,因而《老子》一书并不是老聃所作,甚而认为老聃的活动时间应在孟子之后。张荫麟认为其言信否诚吾国哲学史上一问题,因不揣鄙陋,仅述管见。……”稍后,他又写信给梁大师,就梁的《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系列讲演中的一个附表中的多处纰漏和疑点一一提出质疑。梁复书谓:该表采自日本人著作,而该日本人又采自欧人某书,并未著明出处。梁任公在信中承认,“……其中讹舛盖不免也。于是张荫麟又“穷追不舍:”,经过核查,撰发了《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附表一明清之际耶酥会教士在中国者及其著述校补》一文,其中说:顷继续研究,又得其中遗漏错误者二十余事。兹并录以质正于任公先生。”……他这一次次非凡的表现,备受梁大师的注意和赞赏。当任公先生最初读到张荫麟的文章时,还以为是哪位大学教授或专门学者之作。后来知道竟是一位今年刚刚入学的、连大学门还没进过的自己班上的学生时,不由叹曰:此天才也!他这次未曾讲课先把张荫麟叫起来,就是为了认识并当众褒扬这位天才学生,并顺便回答他的问题的。

早年的清华文学院,有四位被称为“才子”的人:张荫麟、夏鼐、钱钟书和吴晗。而无论是从资历上还是从当时的学术成就上看,张荫麟都应坐头把交椅。还在入清华前,他就具备了相当深厚的国学根基。入学当年,即写文章向梁任公先生问难(已见上节),后即“一发而不可收”。从这时起,到他毕业离校赴美为止,他先后又发表的此类“辩难”性的文章有:《近人顾颉刚对于中国古史之讨论(古史决疑录之一)》(1925年)、《评冯友兰君〈孔子在中国历史中的地位〉》(1925年)、《评顾颉刚〈春秋时代的孔子及汉代的孔子〉》(19283月)、《评顾颉刚〈秦汉统一之由来和战国人对于世界之想象〉》(19286月)、《评冯友兰〈儒家对于婚丧祭礼之理论〉》(19287月)……等。这一系列言之成理、论之有据的文章出自一年方弱冠之中等程度青年之手笔,不能不令人刮目!19287月及19291月,他又分别发表《王静安先生与晚清思想界》与《近代中国学术史上的梁任公先生》两篇雄文,被认为是评价此二位近现代学术大师的佼佼之作。此外,他还发表了《明清之际西学输入中国考略》、《纪元后二世纪间我国第一位大科学家──张衡》、《张衡别传》、《宋卢道隆吴德仁记里鼓车之造法》、《洪亮吉及其人口论》、《〈九章〉及两汉之数学》、《论历史学之过去与未来》、《中国历史上之奇器及其作者》、《王德卿传》、《伪〈古文尚书〉案之反控与再鞫》、《纳兰成德传》、《关于朱熹太极说之讨论》……等等。且不论其内容如何(行家认为大都是我国学术史上的首发之作),单从题目上,也可窥见这位倜傥少年的学力和胆识了!

    在美留学期间(19315月),当他读到刚出版之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卷后,立刻写出长篇书评《论冯友兰〈中国哲学史〉上卷》寄国内连载发表。所指出的问题,后来冯友兰先生在同一刊物上为文答复说:适之先生去年三月接到我的《哲学史讲义后,即写了一封长信,讨论老子年代问题。我因杂事很多,未及写回信。仅于去年夏适之先生到北平时略辩了几句。现在素痴先生(!)在美国看了我的《哲学史》讲义,不远万里,写了一个书评,对于我的书,有许多指教。二位认为我的书有批评之价值,我很感谢。但二位先生的意见,我觉得还有可讨论的。……”我们前曾说过,冯先生的书出版后,曾请陈寅恪、金岳霖二先生审查,二位先生在审查报告中都是基本上有褒无贬,而张荫麟却提出了问题,而且冯先生在答文中也承认对有的问题是我实在太疏忽,这是我应向读者道歉的。……”

    而最能说明问题的是他竟然敢于直接向有“北方学术泰斗”之美称的陈寅恪先生“叫板”。19346月,他听友人说陈寅恪先生对他的《龚自珍〈汉朝儒生行〉本事考》中的个别论点有不同意见,便撰《与陈寅恪论〈汉朝儒生行〉书》公开辩白说:

比闻希白先生言,尊意以为定庵《汉朝儒生行》所咏实杨芳事,拙考以为其中之某将军乃指岳钟琪者误。拙考所提出者乃一假说,未敢遽以颠扑不破也;苟有其他假说能予本诗以更圆满之解释,固不惮舍己以从。然尊说似不无困难之处。……

可是陈大师毕竟高他一筹,只言片语便对他发生了很大的启发作用。所以他老实承认:

    ……因先生之批评之启示,使愚确信此诗乃借岳钟琪事以讥杨芳而献于杨者。……本诗与杨芳之关系,愚以前全未设想及之。今当拜谢先生之启示,并盼更有以教之。

之后,两人结下深厚的师生之谊。抗战期间(1942年),张病逝于遵义浙大的讲座上,终年仅37岁。陈寅恪特吟诗悼之。诗曰:

流辈论才未或先,著书曾用牍三千。共谈学术惊河汉,与叙交情忘岁年。

自叙汪中疑太激,丛编劳格定能传。孤舟南海风涛夜,戊寅赴越南与君同舟。

回忆当年倍惘然

大贾便便腹满谀,可怜腰细是吾徒。九儒列等真怜丐,五斗支粮更殒躯。

世变早知原尔尔,国危安用较区区。闻君绝笔犹关此,怀古伤今并一吁。

张荫麟是当年校园里最勤奋好学的学生之一。许多他当年的学友都谈到过这方面的事。如据当年高他三班的挚友贺麟教授回忆,他当时是一个天天进图书馆的学生,“在别的同学往体育馆运动或在操场上打球的时间,他大概总仍在图书馆里。”有一次,他们俩一同去见梁任公,梁任公非常高兴,当面称赞他“有作学者的资格”。张荫麟的国学根基很好,贺麟说他的古文写得“没有章太炎的晦涩,没有梁任公的堆砌,没有章士钊的生硬,而另具有独特的风格。”但他“并无意想作一个古文家”。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他反而常写白话文,他的白话文写得同样俊美,而且一丝不苟,有其独到的风格。他常说作文章要有“作家的尊严”(至少包括有个性、有独到处、有风格等等)。张荫麟幼年丧母,在清华读书期间(1926年)又失去了父亲。这时他上无父母,中无长兄,不惟经济来源断绝,而且还需要担负弟妹求学的费用。师友中有知道他家庭窘况的人,纷纷表示愿意尽力予以帮助。但是他打定了自力更生的主意。此后数年间,他求学费用的来源,主要靠向报章杂志投稿获得些许稿费来维持。好友贺麟毕业赴美时,他谆谆以埋头学问、少作肤浅文章相勖勉。他说:没有学问的人,到处都要受人轻视的。贺麟感慨地说:他说这话的声音姿态,我都仿佛记得如昨日事。他这话诉诸人的自尊心,鞭策着我,使我几年在外国不敢不在学问上多努力。我想他这话不仅是对我一个人讲的。我要替他广播到全国青年都知道。没有学问的人,无论你做多大的官,发多大的财,随处都是要被人轻视的。一个没有学问的民族,也是要被别的民族轻视的。……”

 “为学贵自辟,莫依门户侧”

像许许多多清华人一样,张荫麟治学也具两大特点:──深固的基础和独立精神。他曾赠贺麟共勉诗,其中有言:“……为学贵自辟,莫依门户侧。审问思辨行,四者虑缺一。……”从中可见一斑。他的另一些好友也有同样赞语。张岱年评价说,他的文章特点是“内容新且精,多发前人所未发,因而受到学术界广泛赞扬,有‘奇才’之誉”。吴晗说:“荫麟早年在清华就学时代,对中西文学、历史、哲学都曾下过功夫,经常在《大公报·文学副刊》、《时代思潮》、《学术》、《燕京学报》、《清华学报》发表著作,文笔流利生动,才名震一时。从美国回来后,治学中心一变,专门研究历史。他常说只有国史才是他一生志业所在;过去弄哲学,社会学,无非是为历史研究打下根基。学哲学是为了有一个超然的客观的广大的看法和方法的自觉。学社会学是为了明白人事的理法。……”

因天不假寿,张荫麟遗留下来的著作不是太多。但仅从一本几十万字的《张荫麟文集》,也足可窥见其这两方面的可贵精神了。我国著名哲学家熊十力先生在《悼张荫麟先生一文中写道:

……张荫麟先生,史学家也,亦哲学家也。其宏博之思,蕴诸中而尚未及闸发者,吾固无从深悉;其为学,规模宏远,不守一家言,则时贤所夙推而共誉也。荫麟方在盛年,神解卓特,胸怀冲旷,……使天假之年,纵其所至,则其融哲史两方面,而特辟一径地;恢前业而开方来,非荫麟其谁属乎?……今之言哲学者,或忽视史学;业史者,或诋哲学以玄虚,二者皆病。昔明季诸子,无不兼精哲、史两方面者。吾因荫麟之殁,而深有慨乎其规模或遂莫有奠之者也。……

 

“友   道”

 

很多人都回忆起张荫麟在交友方面的挚诚感情和态度,读之令人神往。贺麟回忆说:“民国十四年秋,我任《清华周刊》总编辑,荫麟主持‘书报介绍’副刊,……我虽任总编辑,但我写的文章,要先经他看过才发表。记得有一次我写一篇短文,经他批驳得体无完肤。我只好自己将稿子撕掉了。又记得有一次我为清华学生会起草一篇文言文的宣言。他看了,说太没有力量,并说我的古文太缺乏根底。于是只有偏劳他起草宣言,我自己回到屋子里多读几篇古文。……他平时总不多说话,对生人更不愿说话。但说起话来总是诚恳扑直,知无不言,出言必有斤两。批评人指斥人,毫不客气。他不喜欢交际应酬,更不会敷衍客套。朋友相处一熟,他总是忘形迹,无拘束。辩论起来,更决不相让。记得有一天,他在我屋子里谈论。我提出一个意见,他不赞成。我同他辩论,他生气向桌子上一巴掌,他的手掌恰巧打在一颗小钉上,皮破血流。于是我只好叫工友去买一包花生米请他吃,以表示歉意。……”留学归来后回母校任教,和“太史公”吴晗成了挚友。吴晗回忆说:“读书之外,清谈是他的癖好。碰巧我们两个人在图书馆的研究室只隔一层墙,他懒散惯了,书桌永远乱糟糟一大堆,便成天到我房里,又不肯规规矩矩,一屁股坐在桌上,或者斜靠着圈椅,两只脚平放在桌上,一面大抽其纸烟,随吸随吐烟圈,喷得满屋子乌烟瘴气,一面敞开谈锋,从大事到小事,从死人到活人,从生人到朋友,从哲学到历史,无所不谈,谈必谈到兴尽,有时甚至忘了吃饭。有时我厌倦了,他觉得无聊,拿起笔就替我改文章,一把小剪子,一瓶浆糊,贴来贴去不厌烦,搞完就拿去给《大公报·史地周刊》,凭你愿意也罢,不愿意也罢,他全不管。有时被改窜得生气,吵开了,还是不管。我常笑他好为人师,他笑着说‘你去年假如选我的课,我还不是夫子大人?由得你吵嘴?’”……

贺麟毕业赴美前夕,他俩又因意见不合而吵了嘴,双方语言也似甚激烈。事后贺麟“疑心他会心存芥蒂”。那知次晨他却交给贺麟一个信封,内中乃是他送别贺麟留美的一首诗。这首诗贺麟一直珍藏了好多年:

人生散与聚,有若风前絮。三载共晨昧,此乐胡能再。世途各奔迈,远别何足悔。志合神相依,岂必聆謦欬。折柳歌阳关,古人徒吁慨。而我尤随俗,赠言不厌恺。勿为姁姁态,坚毅恒其德。君质是沉潜,立身期刚克。温良益威重,可与履圣域。为学贵自辟,莫依门户侧。审问思辨行,四者虑缺一。愧缀陈腐语,不足壮行色。

                                                    丙寅夏六月荫麟。

贺麟感慨地说:“他这首赠别诗,才算奠定了我们的终身友谊。因为我正在恐惧着,以为他或许心存芥蒂,友谊上有了裂痕,而他反以古人学行相励的高风来作诗送别。那时他不过是年仅二十的青年,对于学行有这种识见,对于朋友有这种雅量和这种忠于友道的精神。我后来在学问上能摸着一点门径,我不能不感谢他所给我的真挚的友情和剀直的劝勉。”

 

笔者关注张荫麟的学德,是丛陈寅恪先生对他的评价和赏识开始的。前已述及,当年清华文学院有“四才子”,具是才气逼人,但似乎都没引起陈先生的特别关注,但在几次“问难”过程中,他注意到了张荫麟的“人格、学问、思想、文章、的最高表现(贺麟语)”而倍加赏识。兹录  网上对他个方面的评价于后,可见一斑: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