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5日文学类文本阅读：“车马炮”

2017年11月5日 龙  猫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4—6题。

【丁肃清简介】丁肃清，河北邢台人。中共党员。1975年毕业于邢台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后在该校任教，又深造于北京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取得本科学历。之后在邢台师范高等专科学校、邢台学院任教、科研处处长，副教授。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200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城市封面》、《困惑地带》，小小说集《楼上楼》，散文集《芭蕉雨》、《誓不成佛》等八部。散文《誓不成佛》获第二届老舍散文奖。

随文命题：

（一）文末李来顺说：“要下，就此一盘了，我让你车马炮。”这略有挑衅的话起到了什么效果？

答：结构上照应开头，让下棋的明线贯彻始终，也让下棋背后蕴藉的三人身份、思想的碰撞与博弈作为暗线而有一个收尾。

德欣段长下棋时的棋风和闲谈时的态度可以折射出他的品格，最后德欣段长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或许证明李来顺点醒了德欣。

棋子儿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李来顺没有“车马炮”，凭自身的棋艺让德欣输个心服口服，让其自我警醒、清晰定位。

（二）你认为李来顺的人生观值得你学习否？

批判地汲取淡泊、洒脱的人生追求，也批判地汲取德欣段长的进取心，两者权衡。

我们遇到困难，固然要想开点，但是年轻人还不能“淡泊、洒脱”，哪怕遇到困难也要平静地奋起直追，而不能早早学李来顺，你毕竟不是李来顺那个年纪。现在学李来顺，那叫没出息，那叫不务正业。

同样，我们不能拿做人的失败来换取事业的成功，譬如德欣段长，当了一个芝麻小官，就牛气冲天，就开始轻易不把人放在眼里，那下场可想而知。

我们应该学杨喜良，不忘初心，也不走极端。——扬弃、喜悦、有良心。

难点：（1）下棋的明线好认，但话中有话，各怀心思的暗线难以判断，因为这是成人的世界，比较脱离学生的生活环境，从这一点来看，题目选材欠妥；（2）没有把握当下中央反腐治慵的路线，虽然题目中没有涉及腐败，但腐败的一个重大源头——官本位思想的抬头和当官的优越感、脱离群众思想确实显而易见的，可以说小说具有很强的时代意义；（3）以小见大，以下小棋管窥人生的大棋局，能下人生的大棋局李来顺，拿得起、放得下，配得上“袖中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句话。说明本文的导向是让人有正确的三观，有明晰的自我定位，还要有人生的大格局。这主题意蕴把握对于学生而言，是有点难度的。

先理清三人的身份和关系：

杨喜良：杨喜良是老调度，和德欣私教甚密，既热心地想为李来顺求功名，也劝服李来顺不要不识时务。杨喜良事实上成了李来顺和德欣的中间人。

李来顺：始终本色为人，在心中自己摆正“德欣”的位置——仅是兄弟，且生性洒脱旷达，有自己清晰的价值观和明确的人生哲学。

德欣：当了领导了，有些忘乎所以，虽然自己的棋艺比较差，但是在下级的恭维当中，渐渐迷失自我。

车（jū）马炮

丁肃清

德欣说：“你这匹死马，我暂不吃你。”他说着攻小卒，又攻，再攻……残局上的小卒已是兵临城下。德欣洋洋得意地看着红棋憋在仕脚里的那匹马，确是瓮中之鳖，自己的老将一崴就吃了，可他不吃，他要叫对方输得心服口服。【“洋洋得意地”看着蹩马腿，但“他不吃”可见官大一级有点凌人的架势，骄傲的很。】

杨喜良就剩下车马炮了，而且那马还是匹死马，这使得他捉襟见肘，但仍耐心寻找着机会。

德欣是车务段段长，杨喜良是老调度，两人私交甚密。他们什么话都能说，一边下棋一边说着车务段的事情。【车务段段长和老调度可以说是唇齿相依，都是工务段的核心成员，在工作上可以互相合作，在下棋上也可以杀个痛快】

旁边还有一位观棋者，叫李来顺，李来顺观棋不语。【观棋不语者乃真君子，但有时候“无话则长，有话则短”，也可以说，观棋不语非君子。“李来顺”谐音“里来顺”，人生里如同五柳先生般不慕荣利，倒也向来顺风顺水，所以日子过给谁看的？】

几十天的春运，搞得焦头烂额，难得老朋友一聚。杨喜良说：“你看咱仨，像是这棋，你段长是车，我是这炮，都还厉害，来顺像这匹马。”【这不是比喻，而是象征。把人生的博弈譬喻成棋盘上的较量，每个人好比是一个棋子，这句话恭维人很有水平，杨喜良把自己比作“炮”，横冲直撞，但需要隔山打牛，隔谁的子呢？自然是“车”。“车”是德欣，所向披靡，不但具有炮的功能，而且没有拘束，这恭维的巧妙，把自己对德欣称臣的态度巧妙地表现了出来。而这句话揶揄人很有水平，我们都知道，象棋里面杀伤力最强的就是炮马车，马走日虽然能曲径通幽，但现在“蹩马腿”，象征着杨喜良认为李来顺这个人有才能，但是现在被羁绊住了。】

德欣和杨喜良都笑了。李来顺不笑，只静静观棋，在车务段，三十年前是个兵，三十年后还是个兵，尽管他书法绘画，弹拉说唱无所不能，也卖力气，却没有提升，真的就像憋在仕脚的那匹马。可李来顺没有怨言。【这个直言李来顺的境遇就想棋盘上的马，空有能耐但是无法得到施展，无法晋升为车、炮。】

德欣段长说：“稍停，我去撒尿。”【用“撒尿”，不用小便、接手，可见三个人关系本无所谓生分，但杨喜良那番话，似乎隔了层薄膜，是人为拉开了等级。】

德欣撒尿去了。

杨喜良说：“德欣的棋厉害。”【潜台词：你要对他表现出恭维的样子，他厉害，有能耐，能用得上。】

李来顺说：“我不尿他。”【潜台词：我不鸟他，他算个屁，他就是德欣，三百年前是德欣，三百年后还是德欣。】

杨喜良说：“你吃亏就吃在了这个脾气。”【潜台词：你这个同志怎么没有政治头脑啊。】

论关系李来顺和德欣段长不错，之所以不错，才没有客套，有人没人，不喊段长，就叫他德欣，他想，这才是哥们儿。【当哥们儿真情，遇上领导办事这种尴尬时，到底哪个取胜，便取决于人的三观。如果是官迷的话，如卢恩光那样的人，必比杨喜良还杨喜良。】

可当了领导，谁没有个自尊心啊。杨喜良说：“德欣工作还是有水平的。”【潜台词：就算你不鸟他棋艺，你在下棋上傲就熬吧，可是在工作上，人家到底是你的上司哩。你不要这样不识抬举。要给领导一个面子。】

李来顺又说：“我不尿他。”【潜台词：棋艺本来就不怎么样，工作做得好是他的义务，他应该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德欣撒尿回来了，继续下棋。

李来顺说：“我也去撒尿。”

趁李来顺撒尿的工夫，杨喜良对德欣说：“咱们段里，数来顺最冤，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有他，你可该提拔提拔他。”

德欣说：“我快退了，我不想管。”【看看，其实所谓哥们儿，也就那么回事。实际上李来顺早已感知了德欣对自己情感的蜕变，也就无所谓尿不尿了。德欣还是在乎尊严的，他对李来顺不识相还是心存芥蒂的。】

说得杨喜良不高兴，“啪”地一声敲得很响，“将！”杨喜良在车的后面安上了炮。德欣的将想躲，却躲不了，往哪儿躲都在那只死马的脚下。

德欣“哎呀”了一声，没想到这盘棋输到了这匹死马上。【杨喜良还是有点正义感的，说白了，杨喜良虽然为调停人，但是还是真心想帮助李来顺。杨喜良是有情有义的人。】

李来顺回来了，大喊：“输得好！我早就看出你要输这一招儿。”【棋盘上输了，离做人的输也就不远了。小觑所谓的“这匹死马”，实际上是官迷心窍导致的目光短视，不会看人。】

棋散，仨人叙话。李来顺说：“咱仨，你们都混得好，是车，是炮，我是这死马，可死马也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候。”【意思挑明，我有我的倔强。】

德欣略有感慨：“来顺啊，我对不起哥儿们，可也怪，咱仨人怎么就这么好呢？”【开始讲点骚话了。】

李来顺说：“咳！这怪啥呀？都吃过苦，你不记得你当司机，我和杨喜良当司炉，从阳泉跑石家庄，四个钟头要填十二吨的碳，那累呀，我和杨喜良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呀喜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提醒德欣掂量自己怎么发的迹，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做官先做人，做人不忘本。】

杨喜良说：“是，苦是咱们的根本。”

德欣似有感悟：“这样吧喜良，趁我还没有退，是该把来顺提拔一下，也算了却心事一桩。”【德欣的情商还是不错的，但是他还是放不下架子，并不是真心想为李来顺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德欣没有做到这个君子之品德。】

李来顺“哈哈”地大笑起来：“错了，错了！谁稀罕你那个提拔，倒找我钱我也不干。”

德欣瞪大了眼睛：“此话怎讲？”【发现自己和兄弟并不是一路人。】

李来顺说：“这么讲吧，俺李来顺是神仙日予，每天五点起床画画，然后跑步，再然后看日出，看完日出早饭喝一两小酒儿。”

“咳呀！”杨喜良似悟道：“你李来顺让我想起一句话，袖中乾坤大，壶中日月长，神仙、神仙！” 【尿性的李来顺。“尿性”形容一个人在某方面很厉害、很强。】

德欣无话，又来了下棋的雅兴，“再来一盘！”他愣拽着李来顺下棋，结果连输三盘。李来顺不下了，说德欣段长臭棋篓子。德欣还不甘心。

李来顺说：“要下，就此一盘了，我让你车马炮。”

德欣段长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棋子儿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主题：退却身份，回到原点，大家彼此公平地来一回，不难发现，人生追求不一样，“车马炮”对有的人而言是毕生的信念，对有的人来说则是累赘，但人各有志，不能因为你有了“车马炮”而拔高自我优越感。不要忘本：“苦是咱们的根本。”】

4．下列对小说相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分析鉴赏，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小说讲了车务段三个人下象棋的故事，下棋过程情节起伏，引人入胜，棋局的输赢始终作为主要悬念吸引着读者阅读。【“棋局的输赢始终作为主要悬念”表述不当，本文的主要悬念在于对德欣和李来顺微妙关系的表述上。】

B．车务段段长德欣虚荣、狭隘，棋艺最差而不自知，杨喜良比李来顺处世更谨慎，懂得在让棋的过程中迎合领导的感受。

C．小说作者擅长运用语言描写推进情节发展，刻画人物形象。下棋者、观棋者的对话虽然简单，却符合不同人物的身份与性格。

D．段长与调度在是否提拔李来顺的问题上起初态度不同，但他们后来发现后者生活悠闲、平静，有着洒脱淡泊的人生追求。

【解析】文学类文本阅读选择题题目，主要集中对文意、文章的主旨、文章的结构、人物形象的塑造等内容的考核，考核的方式基本有两种，一种是根据文章的内容进行分析，概括，另一种是对文章特色和手法的赏析，分析文意要读懂文章，主要是文意、主旨、情感、人物的心理表述不当，赏析一般为手法和特色概括不当，手法集中的小说的三要素上，主要考核人物塑造、情节安排、环境描写、标题的作用、结尾的特征等。选择题时往往错误的选项命制都是明显的不会引起争议的错误，即所谓的“硬伤”，在答题时注意寻找这些硬伤。

5．小说在刻画李来顺这个形象时，突出了他的哪些形象特征？请简要分析。（5分）

①淡泊名利。不稀罕被提拔，每天画画，跑步，看日出，自得其乐。

②任劳任怨。三十年里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干，不被提拔也卖力气。

③耿直不阿。与德欣说话有一说一，直接坦率，不逢迎领导。

④多才多艺。生活中书法、绘面、弹拉说唱无所不能。

⑤性格沉静。在德欣和杨喜良下棋说笑时，他虽棋艺高超却不说不笑，只静静观棋。

（每点2分，答出任意三点即可给5分，意思对即可。只答概括语不作分析最多给3分。注意题干问的是“形象特征”。若学生答“棋艺精湛、善良朴实”等视分析酌情给1分，答案不分点扣2分）

【解析】本题考查的是对小说人物形象分析类试题，考生要注意结合对文意的理解概括并能结合文本分析，本题可以概括为，淡泊名利。任劳任怨。耿直不阿。多才多艺。性格沉静。）

6．小说为什么以“车马炮”为标题？请结合作品进行分析。（6分）

6．①有概括情节的作用。小说主要围绕下棋时对“车马炮”几个棋子的安置展开情节，两次下棋都和如何处理“车马炮”有关，它们贯穿故事始终。②有塑造人物的作用。“车马炮”分别暗喻小说的三个主要人物形象，他们韵性格和生命状态与棋局中的三个棋子十分相似。③有揭示主题的作用。“车马炮”在棋局中处于不同的位置，它们象征社会中的人在不同的身份处境下，有不同的生命追求（或：突出了一种淡泊、洒脱的人生追求），突出了主题。（每点2分，意思对即可。只答概括语不作分析最多给3分。若学生答“标题一语双关、象征”或“标题是文章的线索”等视分析酌情给1分，答案不分点扣2分）

（解析：本题考查的是对文本标题的理解和分析类试题，考生要注意结合对文本内容的理解作答标题的作用，本题可以作答为，有概括情节的作用。有塑造人物的作用。③有揭示主题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