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弦牌子曲《霸王别姬》

传统节目 阚泽良改编

开花豆的架子整理

    阚泽良先生的《霸王别姬》早年也是宗花（连仲）派传统唱本，有阚泽良本人及廉月儒均有录音存世。阚先生晚年把这个段子进行了丰富，主要的改动是将故事情节微调，虞姬借剑的原因由“舞剑解愁”改为“护身”，并在流水板里增加了两段唱——“虞姬和歌”、“帐外歌声”，伴奏乐器尝试增加了萧和琵琶，由于丰富之后段子比较长，一般常把【数唱】码掉。2010年曾以82岁高龄在天津大剧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曲艺展演上演唱过，效果非常不错。

【曲头】

赢秦无道施虐政，民不聊生遍地哀鸿。

夺江山争霸业，风云变色，楚汉相争。

这霸王，恃英勇，困垓下，怨苍穹，

帐下含泪别五凤，实可叹叱咤风云一代英雄。

 

【数唱】

楚霸王力能够拔山，称得起气贯长虹。

他也曾拔兵去救赵，威风大逞。

渡漳河破釜沉舟，把军心震动。

与刘邦相持了五年，终难把江山重整。

皆因他有勇无谋，夺江山实难取胜。

性情暴不听谏言，一意孤行。

九里山一场恶战，在垓下困住了英雄。

 

【南锣北鼓】

有探马，报军情，

尊大王，请容禀，

汉王又将牢笼定。

瞻榜文，写得清，

骂大王，言辞重，

语多侵犯我不敢诵。

 

【金钱莲花落】

楚霸王闻听探马他来报禀，不由得心中大怒吼连声。

小韩信敢道孤家不能取胜，孤家我按兵不动等接迎。

你乃是孤家执戟一小吏，竟胆敢辱骂孤家太不恭。

我势必生要擒韩信枭首示众，量小儿何敢与孤斗输赢。

那刘邦恬不知耻来犯境，全不想孤家待你有恩情。

荥阳城未曾杀你留尔的命，到如今你会合诸侯又来战争。

越思越想把无名动，命众将催动人马去攻城。

一声令下如山动，众三军他们个顶个地奋勇往前攻。

楚霸王一马当先闯阵去，不亚如生龙活虎一般同。

闯重围往返倒有数回整，斩杀了汉营的大将数十名。

这韩信一见实难取胜，急忙忙吩咐鸣金赶紧快收兵。

只急得束手无策把双睛瞪，急请张良论军情。

先生你有何妙计能取胜，见张良他是满面带笑把话明。

霸王他所率人马不足惧，所虑者江东八千子弟兵。

不如使一个离间计，管教他八千子弟离了营。

你何愁那项羽他那样神勇，我势必要生擒霸王大功告成。

 

【靠山调】

韩信张良他二人商议多时，把主意拿定， 

到次日张良改扮就混进了楚营。

他在那鸡鸣山头，将身坐稳，

口含玉箫他作出了歌声。

但闻此歌，一声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

五音不乱，六律合鸣，

离散英雄之心，消磨壮士之气。

其歌曰：

九月深秋兮四野飞霜，天高水涸兮寒雁悲怆。

最苦戍边兮日夜彷徨，披坚执锐兮孤立沙冈。

离家十年兮父母生别，妻子何堪兮独宿孤房。

虽有余田兮孰与之守，邻家酒熟兮孰与之尝。

白发倚门兮望穿秋水，稚子忆念兮泪断肝肠。

胡马西风兮尚知恋土，人生客久兮宁忘故乡。

一旦交兵兮蹈刃而死，骨肉为泥兮衰草濠梁。

魂魄悠悠兮枉知所倚，壮志寥寥兮付之荒唐。

当此永夜兮追思退省，及早散楚兮免死殊方。

我歌岂诞兮天遣告汝，汝其知命兮勿谓渺茫。

汉王有德兮降军不杀，哀告归寄兮放汝翱翔。

勿守空营兮粮道已绝，指日擒羽兮玉石俱伤。

楚之声兮散楚军，我能吹兮协六律。

我非胥兮品丹阳，我非邹兮歌燕室。

仙音彻兮通九天，秋风起兮楚亡日。

楚既亡兮汝焉归，时不待兮如电疾。

歌兮歌兮三百字，字字句句有深意。

望汝莫作等闲看，用耳关心，你们牢牢地谨记。

这张良自鸡鸣山吹至九里山，沿山而行，遗箫声数十遍，

只吹得八千子弟人人悲痛，个个伤情。

 

【四板腔】

众三军闻歌声你悲我痛，不由得皆伤感珠泪盈盈。

想我等随大王东征西战，不料想粮道绝有死无生。

闻歌声是神人搭救我等，指明路回家转赶快逃生。

众三军一个个纷纷议论，虞美人闻歌声大吃了一惊。

 

【军歌乐】

一轮明月挂在当空，秋风送过一片歌声，

虞美人暗吃一惊。

轻移莲步走出帐中，立身月下仔细听，

歌声在军营之中。

悲声凄凉令人酸痛，俱是那楚国歌声，

凄凉凉好不伤情。

虞姬听罢长叹一声，军心已散再战不能，

大势去恐难争衡，回帐中禀报大王听。

 

【话白】

虞姬听罢回到帐中禀报了大王，霸王闻听不由得肝胆欲裂。

 

【吹腔】

在帐中忽听得妃子来报禀，三军俱有离散之情。

迈虎步走出了黄罗宝帐，立身在月下仔细来听。

果然是一片歌声令人酸痛，呀！四面皆是楚国歌声。

不由孤仰天一声长叹，哎！天亡我楚何必再争。

 

【流水板】

楚霸王回到帐中是一声长叹，天亡我楚何必再争。

想孤家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攻无不取所向无敌谁敢同孤家把那输赢定，这千军万马我并不担惊。

不料想被困垓下军心已散乌骓不逝再战又恐我难取胜，有何面目我再回江东？

手拍桌案他将歌诵，“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果真是悲壮之音贯长虹。

虞美人听罢此歌和歌而动，“汉王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说道此悲哀哀珠泪潸潸往下倾。

这霸王眼望虞姬爱妃叫，孤家有话对你叮咛。

汝与孤恩爱夫妻数年整，眼见得劳燕分飞各自西东。

孤打算今夜晚间杀出去，纵然是我战死在沙场也誓不还城。

似你这倾城之貌艳丽姿容刘邦重色他定能宠幸，你何愁无地把身容。

虞美人闻听此话花容惨淡芳心乱跳万种惆怅千般悲痛，勉强赔笑把话明。

尊大王暂解惆怅宽心放定，军家胜败乃是常情。

小妾我备得有酒大王请用，执意耐守等候救兵。

楚霸王接过杯来一饮而进，眼望虞姬不做声。

虞姬说臣妾愿扮男子的模样随同大王杀出去，愿大王暂借宝剑护身行。

楚霸王连连点头爱妃随孤我遭磨难，说着话仓啷啷把那宝剑出匣在那掌中擎。

虞美人接剑在手深搭一躬口尊大王妾身不能够再侍奉，说罢将剑粉颈一横扑通栽倒死得惨情。

实可叹申明大义懂晓纲常贤德的妃子一旦之间丧了命，好一位叱吒风云举鼎拔山力敌万人盖世英雄给放悲声。

爱妃！霸王扑向虞姬，悲痛欲绝，就在这时忽听帐外隐隐约约传来凄凉的歌声，听：“九里山前摆战场，叠尸不葬满山冈。你看风吹乌江翻红浪，可叹虞姬别霸王。好惨呐！”

天哪！这就是霸王帐下别五凤，到后来自刎在乌江血染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