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数年,成天面对电脑和书本,封闭得像一只与世隔绝的恐龙。经常暗自寻思,反正都不用见人,何不如长成卡西摩多,就此绝了外出招摇的念头,一心扑在写作上,风风火火干革命。
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中了什么邪,频频被邀请出席各种“名流聚会”。脂粉华服,频繁作秀。朋友冷笑:这张脸闲置了那么久,如今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权作废物利用呗!
从前天天处于聚光灯下,习惯于成为焦点和重心,如今边缘久了,一旦受到关注还真有些浑身不自在。就像一个做贼的被当场抓获。但意想不到的是,最近每次聚会均狂遇贵州老乡。实在令人惊喜。
上周在紫玉山庄,一个什么酒会,主办方老总把我拉到一个身着黑色小礼服的美女身边,介绍说,当红明星刘孜,最近也出了一本书,也算是你的同行,美女作家啊!
当下互赠新书。
刘孜翻开我的《在疼痛中奔跑》,看到简历,掩面惊呼:呀!你也是遵义人?不会吧!我,我也是遵义人呀!
刘美女大叹难得,她在演艺圈打拼数年还从未遇到过遵义老乡呢!赶忙招呼坐在一旁的影视当红小生聂远,原来他也是贵州人!三个老乡当即用家乡话聊得火热,临别时依依不舍,相约去吃酸汤鱼,豆花面。
去到西单图书大厦,在“五十本畅销书排行榜”的行列中,看见我的《在疼痛中奔跑》和刘孜的《家梦想》并排放在一起,自豪感不禁油然而生:全国最权威的书店,五十本畅销书,我们遵义女孩就占了两名,还可以吧?
今天书生网络公司成立十周年庆典,我作为签约作者参加并被安排采访,IT行业的天才“儿童”(十四岁就考上大学),各种光环簇拥的书生公司的创始人——王东临竟然也是贵州人!看他操着一口略带乡音的普通话面色庄重地发言,颇感亲切,更觉骄傲。
谁说贵州不如人?
想起来,关于贵州的说法还真没什么好词,什么“夜郎自大”,“黔驴技穷”,什么“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弄得全国人民都以为贵州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当年我哥考上清华大学,他的室友听说我哥来自“地处蛮荒,非人所居之地”(柳宗元语)的贵州,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询问我哥是怎么从偏远山区来到北京的?省城能通火车否?我哥气极冷笑,揶揄说,我们在山旮旯里,火车什么样,长这么大没见过!我走了三天山路,好不容易碰到一辆牛车,然后坐了十五天的牛车才赶到北京。结果善良的室友信以为真,同情地摇头叹息:那你提前一个月就要开始赶路了。真不容易啊!我哥差点没晕了过去。拜托!遵义早在70年就有火车了!
贵州人厚道,一向被人冤枉惯了。就说这“黔驴技穷”吧,柳宗元明明一开篇就写到: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说明这技穷的驴根本就不是贵州土著,最多算是移民。它技穷了关贵州什么事呢?活活背了这几千年恶名,真是比窦娥还冤啊!
现在是六月天,快看看窗外下雪了没有?
离开贵州行走江湖,所见之人听说我来自贵州,均大惊小怪,什么贵州人不应该这么高啊,不应该这么白啊,更不该这么时尚啊``````我告诉他们,遵义女孩因为老走山路,所以身段苗条,婀娜多姿,因为气候湿润,皮肤都很细嫩白皙,长得我这种水平的,在遵义说是处于最低水准显然有点夸张,不太客观,把自己往光彩处说,大约是属于中等偏下水平,仅次于一般。倒是来北京后嘛还多少找回点自信。不时会有人夸我衣服漂亮时尚云云:不是在北京买的吧?我说对对对。刚想说是在遵义买的,对方立即笃定地说,一看就是在国外买的!国内根本买不着!我瞠目结舌,不知遵义何时被取消了中国国籍,变成了国外?
哈哈,我怎么为贵州喊冤叫屈的,像祥林嫂在世啊?在国外听人说只有离开祖国后才空前地爱国,我也是离开贵州后才空前地爱贵州。这是尚生活在贵州土地上的人所体会不到的。
为何我眼中满含热泪?因为我爱这土地爱得深沉。呵呵。
无论如何,多为贵州人争点气吧!
老乡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