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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鬼狐说－嫁女

京中有小吏，名曰赵善，学养丰富，体貌俊健。近日所为婚嫁一事甚是苦楚。因其与部级胡姓官宦之女不期情钟，私下交往甚密，相契为婚。只恐女家官显欺人，久久未曾提求，苦恼异常。言于其母周氏，答：

"咱家势微，不应高攀。奈何小子情痴，又加之官女贤良乖巧，老身唯愿倾其所有婚姻之。吾儿可敢登门一试？"赵善低头呢喃道：

"确是不敢。"周氏叹曰：

"小子仕途艰难，见汝性情尽知矣。巷陌所传，准岳丈乃慈祥体下之人，勤勉鞠瘁之官，非常官跋扈造作可比。我尽与你十万银钱，权作叩门之资，不允当归，与你利而无害矣。"子依其言，打点财物忐忑而去，至晚方回。

周氏迎而言曰："可曾应允？"见子木讷痴呆状，已度三分。絮絮而言：

"你也宽想，世间花草具多，何患无妻焉。"赵善呆语道：

"事非阿母所想，且听我讲来。先至岳家，待之甚善，款以酒食。半日儿才得鼓舞坦言，岳丈听闻，踌躇不语，后示三指之数。"赵善言至此处，母截而呼之曰：

"竟然三十万金！，即便挫骨挤髓亦不可得。休，罢矣。"赵善摇首曰：

"非也，乃三百万金。"母不复言。赵善接言：

"我初听及，如五雷轰顶，如丧三魂。望失尽矣。愤而详问之，原是岳丈大人与我三百万金以为嫁聘之资。"母命善复数遍，不解。试问曰：

"吾儿婚姻之事岳丈允准否？"善曰："已允，儿怀财以归。"遂示之于母，周氏愕然。

赵胡两家大婚之日，烈火油鼎，喧哗极盛。周氏尽历平生未见之奢华，唏嘘之声不绝于耳，逢迎言喜尽高官显贵之人。

是夜洞房，赵善言道：

"妻貌美若仙，家资巨富，何故委身于我哉。：娘子止之曰：

"相公不必如此，今当实言以告。妾父当日允婚曾告，我辈出身寒微，怕不和谐。究其原因，我辈南山之狐族，见世之混沌糜费，依天地之命整饬人间，遂幻化人形入世为官，因我辈法力高深，不同流合污而官显。自叹我辈性耿介，不及人之贪，不若人之奸。有走送财帛者，我辈无用，尽退之。不曾贪贿，家亦丰实。遂有清官之名。至若婚姻之事，妾奉天地所赐，已尽除妖毒。服侍相公无碍，家父方才允婚。夫无忧矣。"赵善骇然，未显其面，曰：

"我夫妻二人情深，怎可以妻为妖而害我婚姻，必与贤妻共携白首。"

三日女当回门，赵善脱病未从，负财携母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