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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一条血肉模糊的大河
(2008-02-22 13:5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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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女人，选择了一种对于我来说最为残忍的方式永远的离开了我。
2008年2月19日下午2点28分，她站在我们家四楼的阳台上，看了最后一眼熟睡得我。纵身跳进了另外一个让我抓摸不到世界里。
中午吃过饭，我给她梳头，看着她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的脸，我没有忍住，抱着她失声痛苦。她说看我哭，她很心疼。
面朝大地，颅骨严重变形。血流一地，黑红色的泡沫在地上漾着热气。我默默地看她，辨认不清这是否是跟我一起风风雨雨的亲娘。
我没有让医生进行深入抢救，原因很多。我并不想让她再继续在更加严重病痛的缠绕折磨中苟延残喘了。
还有整整一个月，我就满三十岁了。我母亲今年六十岁。
子欲养，亲不待。儿子不孝啊！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呼吸慢慢消失，生命在我冰冷的手中，一丝一毫的消失，我用力，也抓挠不着了。
医院里我抚摸了一下她的手，从未如此冰冷。我知道她死了。于是我平生第一次触摸那个世界的人，竟然，是我的生身母亲。
我对她说：“这是我无数次送你进医院之后，算是最后一次送你来医院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妈！”我转身走回家里。一路上我想起了很多自己本想彻底遗忘的我跟她的故事。
如果有来世，我还愿意跟你一起长大、一起怕黑、一起改嫁、一起看病，也许应该跟你一起坠落到另一个世界。
我在关上急救室的门之前看了她最后一眼，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到她。再也见不到了。
她去世的当天中午，我给她冲了奶粉，她泼了我一身，我气急败坏的推搡了她一下。现在只要我闭起眼睛，还能看到她惊恐的眼神，错愕的望着我。
我要把她送去医院，她不去，我把她推到门口，她求我不要送她去死。当时，我真不该答应。
我哥说：“妈死了，这个家就剩我们俩了，你自己长大吧，要好好的活出样子来。”
亲戚说：“你娘儿俩儿才叫相依为命呢。你妈走了，好好的阿。”
我恨她如此突然地离开我。恨她用如此残忍的方式留给我恶梦一般的记忆。恨她没有交代只字片语。
她不要我了。而我却久久的久久的怀念着她。
我想尽快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可我总是一遍一遍的听见，听见她对我说过的最多的两个字：
“冲冲”
她出殡的时候我没有哭。我哼唱着“一条大河波浪宽……”用她教给我的腔调唱的。我答应过她要笑着把她送出门，我做到了。嫂子把母亲的牌位接过去之后，我一刹那便失去了知觉。
上元佳节，夜色如许，万户团圆，焰火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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