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的病,于是我在医院住了一天。
ICU病房风景很不一般。
临床有一个很漂亮的农家姑娘,干净油黑的头发和皮肤,但始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这让我多少有点失落。
她形容消瘦,身上插满了与外界交流的各色管子。年轻的父亲吃力的翻弄着化验单、交费条。母亲一边麻木的看着同时注入女儿手背的两袋点滴,一边因困倦不住点头。
不久,两位光鲜的大夫似乎很为难的站在床边,对母亲说,让父亲先看着姑娘,有话要给母亲交待。四只懵懂的眼神同时望了一下小姑娘,姑娘依然甜甜的睡着。
左手边是一个苍老的男性患者,病历上写的是八十一岁,看样子有两百多。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长满老年斑,几根白发飘飘摇摇得在脑门上画枝乱颤。皮肤看上去像一肩披在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
实在是很老了。
仅十三点到十八点之间就二十几人次来参观过。单人独骑有之,成双成对有之,一家三口有之,携家带口有之,亲情挚爱有之,领导关怀有之。总之,左手边的回头率比漂亮姑娘那厢强之百倍有余。躺在床上的一把骨头偶尔条件反射的动一下便会赢来一阵唏嘘,精彩之极。
晚上,一阵雨后,我们终于要出院了。
临床的年轻父亲在漆黑的路灯下抱头痛哭。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