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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长书诗说 |
蛇
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
冰冷地没有言语——
姑娘,你万一梦到它时,
千万啊,莫要悚惧!
它是我忠诚的侣伴,
心里害着热烈的乡思:
它在想着那茂密的草原——
你头上的浓郁的乌丝。
它月光一般轻轻地
从你那儿潜潜走过;
为我把你的梦境衔了来,
像一只绯红的花朵!
我在谷子兄的博客里评冯至的《蛇》,因为在个人阅读体验上,对“蛇”是没有好感的,因而觉得冯诗人如果将此诗寄给他所思念的姑娘,那姑娘一定会感到“悚惧”的。
老实说,我细读原诗,心里的反感也许没有我评论中表现出来的大,也许是谷子兄的某些误读,使我在情感上有些不接受吧。仔细推敲,我找出谷子兄三个使我不接受的地方:
1、
2、
3、
谷子兄之所以有第1点之误读,与他对“万一”、“千万”两个词的理解错误有直接关系,他说:
其实“万一”之为言,乃是一不确定之词,表明诗中的主体,其实是一种暗恋,所以才会有象“蛇”一样缠绕着自己的“寂寞”。如果象谷子兄一样的理解为“请不要害怕拒绝我的寂寞这条蛇”,那太不近人情了,因为第一,女人少有不害怕“蛇”的,要对方不害怕,似乎太过主观臆断、所以这里如此解读,那情感表现会显得十分牵强;第二,既然“你”的“寂寞这条蛇”,是会让人如此害怕的,为什么不能拒绝呢。
而诗中所谓“千万”,乃是一安抚之词,作者下面第二节全是申述为什么“请你”不要害怕的理由的。
第2点误读与第3点密切相关。其实整首诗,只是借用一个“蛇”的一个“缠绕”的意象,要写的却是“缠绕”着我的“寂寞”,整首诗并不是在写“蛇”,或是说表面上写“蛇”,实际上写的却是“寂寞”。第二句中的“冰冷”,表面看来是一个“蛇”的特性,其实也与“蛇”没有太多关系,或是说那关系是可以跳跃过的:因为这“寂寞”缠绕得如此之深,所以是“冰冷地没有言语”。[尽管谷子兄说:“写蛇就是写寂寞,写寂寞就是写我”——可是他接着说“——顺序巧妙地颠倒过来了!”——这是一个很严重的误读,这个误读,使整首的落脚点、着眼点,由此就放在了“蛇”上面了。]
由此:
我的寂寞是一条长蛇,
冰冷地没有言语——
姑娘,你万一梦到它时…
——只能理解成“…你万一梦到”“象蛇一样缠绕着我的”“寂寞”时…。
同理,下面的第二节中,“它是我忠诚的侣伴/心里害着热烈的乡思”,并不是说“蛇”是“我的忠实伴侣”,而是说“寂寞”才是“我的忠实伴侣”,我在“寂寞”中“心里”正“热烈的乡思”。
“它在想着那茂密的草原——/你头上的浓郁的乌发”,前一句的暗喻,起一个转承的作用,从“蛇”那里又回来,表明是“你”“浓郁的乌发”才是我“寂寞”中“热烈的乡思”之物。
理清了这些,整首诗就可以得到清晰的理解了,但仍然还有些问题需要釐清。
以谷子兄一个如此沉缅于诗之写作的人,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误读?在如此的误读里,他为什么还能觉得整首诗好呢?他为什么还会说出“我的思念是一条冰冷的蛇”这样没有美感的句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