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荞在窗前整理那些文书的时候。小蕙午睡方醒。她转了个身，看到小荞，若有所思半晌，便开口问：“你觉得，有没有这么一对夫妻，平时彼此有自己的空间，当事业交汇时，才走到一块，一起去面对，平时就象情人一样遥遥相处？”

　　小蕙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如梦。小荞听得一愣，半晌沉吟，点头道：“若真能夫妻保持这般距离，有情人般的感觉，又有共同的事业与方向，我相信他们能天长地久……你别说，我给你说得心痒痒的，倒是颇想有这种一种婚姻状况。”她回头跟小蕙对上了眼，发现小蕙的眼里也充满了美丽的赞同。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小荞问。

　　“我刚刚做梦，梦到一个幸福女子的心境，她刚刚跟她的丈夫去了一个美丽的地方回来，马上陷入一种期待，期待下一次的重逢……这心境象个小情人，真是迷人。如果我是她丈夫，该多有成就感，就这么让自己的妻子，有小女孩似的美丽情怀，别有期待着！”

　　小荞有点妒忌：“你就老能做这些美丽的梦，我却老是在战场上金戈铁马的，明明我才是在弄文书的，你是个闲人！”

　　她这么说时，小蕙懒洋洋地面朝天花板躺着：“这就叫各人的命吧，我原想当个文史，偏偏选中你。你原想当个将军，偏偏当了文史。我原想天天忙碌，偏偏在家诗情画意。那小薏原想如我这般，偏偏又是个信差，天天开着她的马车奔跑在山阳道上……”小蕙这么说时叹息了一声：“都不要互相羡慕了吧，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可强求。珍惜吧，你我拥有的，最是知足便已可常乐。”

　　小蕙的声音老是如梦似幻的，小荞继续整理她的文书，一边听着她说话，想着当年若不是小蕙替她受了伤，这文史工作原是她的。可要好好干啊，有些情意，总是无法辜负。我们有时为爱，总是有舍有成全，想完全做自己，真是比较艰难。当下……能这样相伴着，又恰似是最好的结局。

　　想着时，天空上有鸟清鸣，象一曲悠扬的歌……是啊，知足！就好。小荞终于整理好最后一档。站起来，去看小蕙，扶她起身，给她整好衣角，梳好发丝，就捧来口盅，让她漱了下口。才在塌上置好了茶几，泡起茶来。当清亮的茶汤在盏中泛出清香时，小荞看到小蕙眼角眉梢萦动出一抹春潮般的漾丽，喜欢着，她把茶捧与她，象对待自己的恩姐一样的尊敬。

　　夕阳渐渐泛出胭脂色，在苍山处，小蕙说：真美，不知道还以为是朝阳。

　　小荞想着：朝阳与夕阳原长得很象的。以什么样的心情看待太阳的存在而已。这或者，就是所谓的与光明的朝夕相伴吧！

　　她想着时又呷了口茶，暖香萦动，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恬静的思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