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居

分类: 散文随笔 |
人愚鲁些,不那么敏感,也许活起来就比较舒服。有时挺羡慕不敏感的那些人的。人,何必聪明呢,聪明过了还不如愚鲁的人过得开心呢。所以看到被讥刺而无知无觉还会笑的人,觉得他们真厉害。了不起。
我总是不愿被人欺的,所以分外象随时会拔剑而出的人。现在我关闭了所有的门,不让那些想欺我的人有机会而入,就这般,隐在深山丛蒿中。
读自然最是美好的事情了吧。读天读地,读三光,读花草,读溪涧,读鸟兽。象山鬼一样,骑着虎儿在山中逡巡。又觉得这样的我最是灿烂而美丽,象一树红花,没心没肺的,只管吐艳。天真无邪真好。又象是流泉哗哗,孩子似的烂漫。
山的怀抱是多么的安全啊。纵然幽壑浮云与罡风掠渡,纵然风雨晦暗,纵然万壑松涛吼嘶起来惊天动地,纵然雷鸣电闪时山谷回音。又如何呢,大山还是那座大山。等到风晴雨收,草木滴露,雨洗碧苔后格外清翠,甚乎,还有彩虹挂碧霄。
想起了那朵大山臂中怀里的花儿,如今长成了虬枝盘结的树。她娴静又坚强地站在山石之间,餐风饮露,仙人姑射一般。
你成仙了吗?山谷问。
她含笑不语。
你成精了吗?蛙儿问。
她默然无声。
可是四时却不改其色。
她倒与青松相并立了。
青松抚一抚她的戎衣,倥偬啊,你经过多少的过往。
只有大山借着泉瀑表达它的欢喜,霞光啊,你终于张开了彩衣。
蔚成霞的时候,幽谷的兰蕙伴着她。
她却想起了千里荞麦地,金黄一片硕果,谁收割了去。
到如今她来到了这里,想起了愚鲁的人。何必嫌弃,何必嫌弃,她有时也愿表演愚鲁,不懂,不懂,不懂的呀。
最爱还是看兰蕙迎风吐馨起舞,象一个虞美人,把剑花舞作了柔中有刚曲。
酌清香吧,一盏茶,飨山中的佳友良朋,青松举盏,霞光举盏,流云举盏,清溪举盏,鸟雀举盏,还有,你,兰蕙儿举盏。但于齿颊间流芳,便觉岁月丰盈而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