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文写字(驰怀)
| 分类: 散文随笔 |
那年,他们去扫墓的时候,看到一株斜生的花树,就长在青坟边。他们说:斩了吧!
桑伊看着不忍,觉得这花树的种子落到坟边,也是缘份,说:留着吧。
桑偌却气急败坏:斩了吧,一点用处都没有,留着干什么。
他们到底把那花树斩去了。只有一丛青草,年年还在那坟边长。
桑伊叹了一口气。她无法多说什么。很多的缘份,就是这样的,不得有用,便斩了,也并不是真的无用就可以免妒得保全。所以,世上无绝对。太好与太差,都是难容于世的。
桑伊那阵子日子过得很隐忍,努力亲近可以亲近的,从可以亲近的那,却感觉到了她们交的朋友的坏,大约都得不到好处,所以挑得这些与桑伊亲近的人,都给他们机会踩踏桑伊。桑伊有时悲凉的想,自己也是一株春草,长得再好,也只是给人踩的份。
一而再从亲近的人那感觉到敌意与无情的踩踏,桑伊有一会终于怒火暴发,把一位踩她的长辈修理得羞愧满面。桑伊说:别看我现在在地狱,我还要上天的。
暴怒的桑伊叫人害怕。于是一切平息下来。
桑伊继续在她的高梁地里,唱她红红的曲。努力抚慰自己。遥隔,她知道,世上也有人,如她一般孤独且寂寞。
如今,又是清明天。桑伊不知道,那青坟上,又会长出些什么来。人们老是爱说风水,这世间的巧合与遐想,叫一切变得那么丰富着。
离离原上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生命是这么顽强。顽强到被真正下作的人,一再地称为“贱”。他们的眼里看到的只是物质,溃疡的心灵极少能欣赏那一种高处的精神层面。
桑伊走过一株,斜生向水的桃花树时,不由得又想起那株,被气急败坏的桑偌斥为无用当斩的花树。生在水边,她就美丽了河岸,生在路中央,她就阻了道,她就得被移走,或者被斩掉。所以,不是有用无用的道理与生有关系,而是,位置当不当,能不能产生可以保全的条件,故所以,天道才说要顺自然。不是能保全你的位置,就不要永在,有时,一个位置可以产生好作用,久了,环境变了,它又不好了,人们就是这样调节着的。
但,有的位置,你还真得置之死地,置若岡闻,才可以真正蓬勃出生机。
我们谋事谋人谋福泽,都要知变,在知变里,达到上善。一切都在表面的时候,悲观无用,你只能相信自己,能走过来。
于是,桑伊走过来了。也不知前头还有什么要来敲打她。桑伊对此却也只淡然。遇事而当吧。遇事而当。想当年,父亲也是这般跟她说的。只是年少无知的她不懂,只想逃。现在,自己,还是从前那个小桑伊吗?
有人晨起翻出《玉雕》,就这样敲打着。谁那么用心把伊捧在掌心?叫人别有情愫生。驰怀,多少往事,多少梦呀!桑伊,不由湿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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