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玉燕

分类: 散文随笔 |
我不会老喜欢快乐的水花。我更多时喜欢一泓明镜。它映得下这周遭的美景,也映得下我心的安宁。
总是快乐的水花,也象是虚浮的。沉静才是真实的。所以,应酬与交际都应该只是一抹点缀。更多时,我想可以静静地去赏花赏月,不被打扰的捧一掬心头的诗意,漫步在芳草地,在湖畔,看春花秋月,感花朝月夕。
四季是多么美呀,撷一缕花瓣,一痕叶,一点霜,一捧雪,人间的欢乐次第,都是心头醇厚的情意。
我也不会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偶尔会抬起头来,看看阳光底下,那些泥土与草根,还有那些生活得有温度的人们。我仿佛世外的精灵,必须去亲近人气,才会觉得,我原来也有人的肉体。
我就这么坐在人们中间,和人们说话,感应,通透着,仿佛不设防。我喜欢这种亲蜜,象一缕自然的云,缭绕着你,你觉得自己的眉角,都是春天的气息。
我偶尔也热烈。激情四溢。那是明辨是非带来的义气。但随着年轮的增长,我渐渐平和,就算是生气,也只是让语言来掷地有声。我想,我会学会不那么高扬的音声--却原来绵绵的更有力。
你当也知道,我爱红。它象我红红的心,热热的血。它也象火。当这红尽情挥发,它就是无所畏惧的夏,夏到浓烈处,绿也来相依,于是光阳下一部虚拟的红梦,坐在绿绿的广宇里,竟有真实的一面。
但如今我是诗意中带着沉静与欢喜的,偶也有点小情思的紫。我如紫藤垂紫帐,我如紫薇点夏风,我如紫气颂吉祥,我还是雨巷里,白中透紫的丁香。最舒心的,我是平凡的燕子,飞在平常百姓家,人们看我,是七夕的喜鹊。
为什么如今会有欢喜在心间,或者,我找到了真实的自己,更广阔的,不高不低,不亢不卑,剪水,穿檐,送春,都是我自由的自然情意,有些平和的,柔美的,馨香的,甚至也有俗的一面……
我仿佛看到燕子飞过明湖,湖燕结合,就是一枚玉燕温润地绰约在四季。我自照明镜,梳云鬓,理青丝,掸霞衣,且相信,年年花月如许,自然的真情里,虽有冬寒与夏炎,也有春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