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的水镜那样澄澈，白芍临水照影，忽觉软弱。这样镜花水月般的虚幻，有何存在的意义。何况，时常觉得，自己以为美好的，总被雨打风吹去。

    因此吕岩乘着清风来时，看着他风里的伟岸与玉树临风般的风采，白芍忍不住摸上他的脸，把眉目都照过，又替他理了理三缕清须，有些恍然地问：“你可是真的？”

    吕岩问：“什么真的？”

    白芍幽幽一笑，回身看着玉镜，镜里的白芍，眼波流转，也象是不真实的！

    “我是问你，你可是真的与我同在，跟我同心，还是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境？”白芍这么说时，吕岩沉默了，只是静静站在她身后。

    “我有时觉得，你离我好近，仿佛真在身边，有时又觉得，你那么遥远，仿佛是天边的若荠，还只给我背影，有时你在我身边将我轻怜，有时又象陌生，看也不看我一眼。我偏想跟你撒娇，跟你诉说，终究，又觉得不真实！”

    说到此，白芍回头看吕岩：“告诉我，你是真实的吗？一切都是真的吗？”

    吕岩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白芍只觉得，眼前的他，轻轻晃动如水波里的影象，渐觉透明！

    白芍莫名的落泪了！

    “小勺子！醒醒，你在这芍药丛中睡多久了，也不怕着凉！”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白芍睁眼，可不是，自己竟是在芍药茵中憨眠，眼前无吕岩，却有一个关心着她的东方朔！他此时正解下身上的玄氅给她披上。白芍真有些觉得冷了，忍不住打个哈啑，才笑笑拉紧了玄氅：“可不是，竟睡着了。您的玄氅真暖和！”

    东方朔哈哈一笑： “不是我的，王母派下许多让八仙送人间贫寒人，我整得分不过手，想起你赋闲，来找你帮我整理去，想不到找半天，你却在这懒睡！快来帮我吧！”

    白芍便乐了，梦中情霎时化为乌有，只管摩拳擦掌，随东方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