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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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枞想着这时,在门边捡了一支伞,离了母亲与姨,便走入了幽幽的小巷。
她去到落桐居的时候,看到简枇正在篱边撑着一把伞,给篱上缠些什么东西。看到她来,简枇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姐,来啦。
简枞看她是在篱上扎些绢做的花朵,“这下雨天的,不如等天晴再做好些!”简枞便说。
简枇道:急,明天要用。孩子们会过来寄读。
却还是引了简枞向木屋里走去。简枞看简枇这劳作的地方倒也别有格调,两座木屋相连,屋前两株梧桐,四周以篱笆围成小院,地上倒是铺了草丛,也算干净柔软,大约是因为要收寄读的孩子的原故,防孩子们跌撞。只是这屋舍名“落桐”,总觉不是很好。
进得屋时,见四壁也贴了些花花草草与飞禽走兽,真做得颇有水准。那简枇引她入座时,为她捧来一杯茶水。简枞一边尝着,一边问道:这居是谁的,叫这名字也特有意思。
简枇道:朋友的别居,想来落桐是因的这两株梧桐,也因的,朋友购得此别居时,正是桐叶飘坠时节。她素来诗意,倒不忌讳得。
简枞却是一叹:偏偏选了这地,难怪咏离鸾别鹤之声。却也契合枇的心境。
想着时,简枇却说话了:姐是来劝我回的吗?那大可不必了。我意已决。
简枞见她一脸秋霜,便道:这回却不费这唇舌了,知你越拖越苦,来成全你。只是一个,这落桐居寄读的事业,你要好生掌起,有了这生计,我与母亲方使放心,否则,就算你再强,也还是难免叫人有浮萍无根之叹。必得有点根基,才叫人放心。
简枇脸色方暖。点了点头:好。
屋里便静默了下来了。
简枞看看外面,秋雨还续着飘愁,翩翩一片黄叶下,正是落桐之叶。巴掌般的桐叶,象一声叹息,终于尘埃落定。此后的岁月,是否真能天高云淡?
简枞告别时,走在路间回首,见简枇向屋里走去的步履轻盈畅快,这般开心!鸟雀脱了枷锁,终究那一刻是不一样的,若得寒雨晚来收,一轮明月照高楼,终是好的!只是想到简枇从前一家三口的幸福时光,不由嗟叹。这世间,懂得爱护与珍惜的,又有多少人,必得叫美好的揉损褶皱,才教人想一挽再挽,心若死了,想挽,却终是千回百转也难得。
问君能有几多真?却叫一江春水向东流!
回得家时,姨已去,母亲的心事也明了。且住了泪雨纷纷吧,如果注定离别,何必只咏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