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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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短篇小说 |

和我同来的同伴去了另一处地方,我记得我们的车是放在同一处地方的,我通过海螺遥呼着他,无奈,仿佛他也接收不到,不能给我更多的帮助。
陌生的同龄人来了,我们走过村屋,走下台阶,走入小巷,走过一个市集,那里的村妇们在卖酸甜酱制的瓜果,仿佛很好吃。那市集里的人象在办一个美食节。所有的美食都来自村中的村妇,一个个村妇都四五十岁了,身材臃肿,皮肤黝黑,面目倒是和善。
这是个什么村?我心里暗暗地想。没人来告诉我。倒是找到了我的车。同龄人追着我,帮我开车。我们走上了大路。车流好热闹,好塞,行动缓慢。我想我的样子是奇怪的,我总发现,人们透过车窗看我。我大约一看就不是跟他们同一类的。我只恨我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是什么样的。我才注意到,我的奇形怪状的又大又矮的车原来是一辆三轮摩托车。同龄人坐在车身上,而我半卧在旁边的车位里。人们是因为我的车的特别才看我的吧,有点象巡逻用的从前的警车。
我们又走入一个村子,村子看来好生贫穷,一色的土墙土巷。接待我们的村长瘦高,皮肤黝黑,穿着蓝色的长袍,头上和腰间都圈着彩色的辫子似的带子。好象是个藏族人。他和善地笑着,带我们走街窜巷的,我知道他身份是尊贵的,但是对于他却一无所知,我只知道这人和善,只是这村贫穷。
僻远。我心想。又迷惘。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的。同伴如今又在哪。孤身陷在此,虽然人们和善,毕竟,我找不到来时的路,连同伴也联系不上。同伴可也有在找我,还是故意的,把我丢在这?这个念头一出,心里咯噔一声。象个被抛弃的孩子。
同龄人又出来了。刚刚不知他去了哪。我这才注意到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白衣灰裤,青春而时尚。而且,唇红齿白,是个漂亮的小伙。他一笑起来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好象阳光一般的朝气。
我们离开了那个和善的藏人村长。明显的,这村长也帮不了我们,只是尝试着帮我们找路。
还是瞎马一样地去走吧。同龄人想是也单骑走天涯的人,与我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样迷了路。有人一起寻路,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不会旁徨孤单,只要跟着他走就是了。
我信任地把车子交给他。一路上,他是我自觉的保护者。走过了一村又一村。这些村这么连绵,怎么都是清一色灰色贫穷人丁冷落的样貌?好象也真是看不到青年人。只有偶尔走入公路,才从那些疾驰的车里,看到朝气的年轻人。同龄人说:大约年轻的都到城市里去了。这些就是留守老人吧。
我忽想起那些做美食的妇女,还有她们做出来的那些蜜饯似的酸甜果。有的人说好吃,有的人说不好吃。我不曾去尝,只是心里奇怪,这些美食是怎么给制出来的。
我奇怪的时候,同龄人笑我:你在家一定什么都不干。大凡妇女在家有做家务,是一定会做些点心什么的。你会做点心吗?
我哂哂地笑。大凡贤良淑德的才会做这些吧。我素来不贤良淑德。家乡妇女做的点心都为拜祭祖先,我向来厌倦这些繁文缛礼,总嫌家乡拜祭事过于繁,一门心事想改革掉,因此不被老辈喜欢,这次会被逐出家乡,都因的我就这般离经叛道,看起来相当不孝。
我这么说时。同龄人哈哈笑:我是有听说有些地方常年拜祭,根系深厚!
我们聊不下去了。怎么做人,是一种选择。敬不敬天地祖先,也不都在拜祭的形式了。
静默突地如山。我这才发觉,我们走上了高速。两边的山肃穆地向后驰去。
前路茫茫,我要去哪里?我心里突一阵迷惘。同龄人却轻轻地起哼了歌,这样也好,消疲惫。我静静地听着。我想我后来睡着了。在睡梦里,我还在寻路,还在小村里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