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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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随笔 |
那天,木子又对她发脾气。她狠狠地回击了过去。她知道论刚强,谁也比不过她。只是多半她还是觉得厌倦了,从来先发脾气的是别人,而被责说不该跟人家发脾气的总是她,她象一个大人物一般,被人们赋予必须大度的要求,就是说,别人打她一拳,她也得笑着吞下。她偏偏每回都当球回击了过去。
她现在不在乎别人怎么来要求她。只是长久这样,她有些觉得自己或者真该换个方式,为什么别人家都这般要求她,仿佛不把她当人看。当了她是神!
现下里,她在窗台边想着这些的时候,突听得窗外又一声笑:你就是个妖姬。她探首去看,是那个一肚子不适宜的东坡居士,他又腆着他的大肚子,悠悠走到她的竹窗下,半真半假地嘲笑她。她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奇怪这家伙最近跟别人一般不友善。
“你凭啥这样说我!”她就这般不冷不淡地看他一眼,然后理理她的云髻,回过身去继续作她的画。
这一回她画的还是那位自觉得跟她心性相投的易安居士,都是居士,易安居士感觉就跟她帖心帖肺似的,东坡居士却总让她感觉有吕洞宾戏白牡丹的意味,她又是欣赏,又是懊恼的。她本是觉得自己跟易安有些象的,描她时,却太注重于描了,结果又觉得缺乏点什么,好歹还是描出来了。她把它贴上了云墙,自我欣赏着。这时候又听得天空里传来幽幽的越调,清丽脱俗,她听得有些痴了。
炉上的水却是开了,那跳跃的水滚声唤起她的神思,她便走去又冲泡起玫瑰茶汤来。想起从前有人看她冲此茶,曾故意吓她:这茶不好常喝,有毒,喝了会黑肝黑肺。她心里知道都因的那人受到处罚的原因,都把严明的纪律之责与她牵上,说她太恶毒。她又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叹息了一口气:我总是象个大人物,什么劳什子的人间大事都是我搞出来的模样,喜也是我造,乐也是我造,苦也是我造,恶也是我造,我实实在在是个人物呀!
这样叹息时,翻开书页来,看到一篇《家风》,她仔细想了想自己的为人,是严格了些,因为严格,对别人多有斥责,人说严师出高徒,奈何她原不是大伙儿的先生,所以反倒招了这些的恶。或者柔些更好,你听别人家来规整她的,不都要她少管闲事,少理是非,明哲保身吗?
她一向不明哲,所以,被称妖姬也正常,毕竟象是叫人束手束脚的好不难受,从前都轻松惯了,想怎么就怎么,现在,规矩之下,心想怎么却做不得,便难怪象虫子一样痒得难熬,转而对她生了恨。
关我啥事!她嗤之以鼻了一翻,又不经觉得理了理云髻。书是读不下了。出去转了转,买了点家什,碰上一盆花,兰花模样,看那斜伸下吊的花茎,她依稀觉得这是吊兰,把她置于窗台,只不晓得,何时会吊下温馨的花朵,叫日子变得婉约温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