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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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学 |
分类: 散文随笔 |

江流里也有一枝花,随水漂。她记得曾经有人伸出手去捞起来看,也象她这般审视,当有人叫唤伊时,伊便漫不经心地把花枝重新丢入了江流。江流婉转,重新把花枝漂送,一路向下,搁在了浅滩头。
“你不要是一枝花被轻轻折,保不定,哪天你也是这花枝的宿命。惜花人有几许?自己爱自己些,不向人多处炫则好。人道是,空谷幽兰,不以无人而不芳,也不以有人而轻薄。”她喃喃的心声说出来时,四野无人。
倒是那个伊来了。轻轻的,就把她身上的一枝花折下,在鼻间嗅,那姿态也浪漫。
她略有些忧伤地看着他,只不知他能将这花枝保存多久?看他渐渐走远,看空谷敛了声息。看周遭静寂下来。她仿佛看到一位溺水的女子,在江流中挣扎,而后有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她以为她可以得救,可是那双手没有把她拉上岸,或者因为手是从一只江上舟里伸出来,那舟也一直没靠岸,没靠岸,又不曾拉上舟,那女子还在水中漂,江流最后还是胜利地夺回了她,看着她沉下去,哎,她听到自己内心的一声叹息。
“为什么不拉她上来?你可以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责难那伸出的手。
那手没有说话,倒是有个声音在说:“因为伊恨她。想救又不愿,最终任她去。”
“为什么恨呐!”她又听到自己说。
“就好比,你想去折一枝花,花不让你折,你能不恨吗?”
“哦!”
“花折去了,生机就渐逝了,为什么非要折啊!”
“不折,空凋零,也可惜呀!”
可这样的谈论有什么意义呢!终究有一天来了一人,也不折花枝,也不怨花枝,就只是手把花锄,收拢了凋零的花瓣,又取出花剪,修剪了花枝,每日朝起看一回,午时看一回,睡前又于月光下赏一回。花的颜色与丰神因此也日渐葳蕤。江流浩荡,不见一丝轻薄红,江水滔滔,不听一声哽咽悲。没有漂泊的浪潮,也没有不靠岸的舟,倒是生机伴着绿意生,山歌子渔歌子随风飘,灿烂的笑靥如花开。她,因此便觉得江水虽逝如斯,也不负了馨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