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
(2014-01-16 16:56:19)分类: 散文随笔 |
每个人都沉在自己的小日子里。我如今也沉在自己的小日子里。沉在其实也是好的,那比较踏实。不象飞翔的鸟儿,胸襟是广阔了,看得是远了,可人们会说,它离人们的小日子太远!鸟是鸟来人是人。
回到一个人的世界,就会开始沉实一点,会觉得自己哪些地方实在有些技不如人,会突然忘了自己象鸟儿一样,而突然发觉自己就是个不会飞的人,处处受掣肘。
但去人群里凑人气的时候,感觉到别人的小日子变迁向幸福里,面色也滋润时,才发觉别人是活动的水流,自己则是静静的水流,象一口井,始终在原地,而别人,早已峰回路转,走过好些地方。他们才真是自由的鸟儿,不管是形体还是精神,有这能力去行走,去变换。一口井,却似乎注定局限在庭院里,注定一生呆呆在天井里,井套着井,如果地质不变,它会澄澈千年,而水,冬暖夏凉!
这就是井与江流的不同之处。
我沉在自己生命的井里,又在生命的天井里兜兜转转,发着春闺梦!
时而感觉自己象牡丹亭里的丽娘,就差一个让我死而复生的柳生!就因这一点点差别,我终究也就不是丽娘。我想想我是什么,还是一口井,一口周围长满了芍药花的井。象一个废弃着的芍药园子,而我坐在园子里,坐成一口亘古的井。井水或者原来就是一口清泉,被人发现了,人们因此在这里筑起了井栏,于是,因为这般的造化,这井也就好象约略有些儿的与众不同。却还只是一口井。
井映芍药,当然也映天空,映飞鸟。只是井口小了些,映着飞鸟的机会也就小。若真映着,那真也是千年不遇的缘份。当所有的一切定格了,井也就如画了,又因此,好象又沉实了,井边还结了些岁月的青苔,仿佛告诉人们,这井儿的年轮!
也不知怎么会把小日子活成了一个井样的,活出恢宏与大气,似乎也是要际遇来安排的,因此不羡慕江流。或者江流有时会羡慕下井,毕竟它在天井里套着,好象很安稳,人们不管如何,看到井时,总还会有些亲切感。因这样想,井水倒是泛了些微澜,仿佛忍不住地有些小小的虚荣着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