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梦到了雪。捧在手里，细屑细屑的，真分明。

　　梦里的天空，雨雪霏霏，雪是轻而薄的。只有在我手中捧着，方让我感觉到真实，心里居然感觉到了雪的丝丝凉意，还有惊奇于夏天的六月，居然有雪。

　　而雨有点大，从高处俯望下去，一根根的，丝线似的，直垂入地面上的水泽。那水，居然是赤黑色的，映着点天光，又象在说话，又象些些空洞的表情。

　　我还梦到黑的烟，与蓝的烟，都成柱形缓缓下坠。还有照壁，壁上有佛面，还有一个个的巧机关。有马儿穿着黑靴，戴着附马帽，爬上扶梯，从那佛面处开启的窗，爬进了楼房。

　　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我又看到雪后的田园与田陌，象一格格的雪白的盘。有什么东西搁置在那陌上，我去拖了来，人们呼我：拖错了！我真不知我拖的是什么，仿佛是一张毯子。而遗下的，那是一只树皮船。也被雪染白着。

　　朋友们变得热情起来了，一一在我面前，笑着要我评说。我评说了。人们似同意，又似不同意。

　　而我居然穿着银色的斗蓬，古装模样。

　　这梦真有意思。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