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她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于是,她知道那个邪灵又来了。
她不假思索地一骨噜爬起,手中被子甩出去,“讨厌,滚,不许靠近我。”
睁眼,夜凉如水,窗外的灯光把树影映入窗棂,照了一床的凉荫。她的心终究还是卟卟跳,因为感觉到这邪灵的靠近吗?
却毕竟睁眼后的天地十分宁静。那邪灵似乎被她一扫也真不敢靠近了。还是有点恼怒的,“可恶!扰人清梦!”她喃喃。
疲惫终究来袭,又朦胧睡去。
这两天似乎一直在遭受些小不顺,象从前一样,莫明的小事儿一件一件的,比如莫明的,前儿个就在街上差点与拐弯的车儿碰上,到如今手脚都是跌倒后的淤青,想去县城,偏偏银包又掉了,幸得遇上好心人助了一阵,才得以顺利来回。虽是小小磨折,总隐隐感到这小邪灵的魔力。
“何以老看上我呢!”待得天明起来,一边临镜照妆,一边又想起夜间这莫明在耳边响起的奶声奶气,象个小孩靠着她的耳朵故意要叫醒她似的。
雨把窗外的世界洗得倒是很清净,琉璃似的,每一片靠着窗的树叶子都象碧玉无尘,还在垂着湿润的水珠。
想念清水荷塘了,想念荷塘上的荷朵。经一番雨洗后,是何等模样。还清新亮丽吗?还是垂头丧气!这却不象荷的精魂。她想象着一定还是满池幽美!
撑伞来去的时候,心舒爽了些。把那小邪灵忘却了。到得荷塘,只见荷散开了,不是那么密集,疏疏淡淡的模样。天空蓝蓝的,映着这清清婉婉,虽说狼藉着一些折断的水草,于荷似乎无伤,倒象更增了些情态,仿佛在那里感悟似的,荷盏越发显出些饱满的幽态。
她在荷塘中的曲桥上走着。一身蓝衣,一把画着桃花的油纸伞。她有些觉得自己净如琉璃,有荷在心间开。
远远的,邪灵似乎因为近不得,悄悄地走了。它一走,阳光便灿烂了起来。
她有些幽幽地站在荷塘里象一株荷似地赏阳光。“冤家,怎生这会才来!”也不知是谁的轻轻怨,也不知是对谁说的,她却忍不住抚一抚金阳。那手儿如荷朝天开着,轻轻旋出些幽曼,看阳光怎样穿过瓣瓣的荷朵!
“自然也似解我,总是在雨后才来,总是在雨后才吐露着理解,还真是冤家!”想着这些时,却还是轻轻的有点骄傲地笑了,发出一声有些瞧不起谁似的轻哼。然后才倚桥坐下,依然撑着那把伞。
满塘荷自静默无言,言语自是多余,只余琉璃似的明净,仿佛要借一朵朵的荷香,把她的心空自由地描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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