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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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短篇小说 |
春日的屋檐下,她象小家碧玉似地坐着,感觉时光的河流怎样哗哗地流过去解冻了的春水,再感觉负手而来,儒雅的老者带着点方正的巡廻。这感觉不象是一阵风的来袭,倒象是绵绵的春雨。
喜春雨挂在屋檐以成帘,它绵绵蛮蛮的会润了多少青青草。
那邻家的媳妇却窜门而来,久久不愿离开。只听得一声声言语悉悉窅窅的,只感觉着那些人儿走动的身影。她间或随意地说了些话语。又见得那兄来,少不得娇憨地表达了些愉快,这愉快就象她白色衣襟上的一枝桃花,粉嫩粉嫩的,映着仙云袅袅,却兀自还有些太显露的单薄。兄只说你应该把桃花绣在胸前教大家都看得见。这却让她一时间不好意思起来,仿佛是兄在责她又太爱现似的。但到底这不自信也没经过多少。她只纯粹地快乐着,兴奋着,因为那些绵绵蛮蛮的春雨吗?
而后又有些感觉到年龄小的尴尬,总也好奇着,想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又怕这些兄们只把她当成空气般的透明,还不与她明讲。如今是明白自己越想知道,别人越捂得深。你到底是静些好,还是这般快乐地自在些好!
弄不明白时,只将耳来听,听风声,听雨声,听了又如何呢?可是听了约略也知道些事了,便觉得不问也罢了,只要该清楚的人清楚了,女儿家可得静娴也不错。就是一颗心何以孩子似的,就是这般想知道呢!
那鸟儿偏在窗前鸣叫:“还年轻啊,姑娘还年轻!年轻就是这般样!总想把时日看得清!”好会唱歌的鸟儿。她喜滋滋地听着,这鸟儿倒是洞彻得鲜明。
可我还是不要太想看清吧。既然你越想知道,人家越会嫌你,那倒不如就只静静地听,静静地看,反正兄长们都会把该告诉的告诉的,尽管不是来告诉这个让他们老想嫌的妹子!
而想着这些的时候,逝去了的光阴与人事偏又时时在那窗口显露蛛丝,这些蛛丝于雨中的铃兰间垂挂露珠,你小小一点,它便象要破,却牵肠得你挠心。你想脉胳分明,无奈四月风里总也带着些约略的暖昧,还有人云亦云的猜忌,它们总想,这回好了,铃兰就盼着雨儿打落蛛丝。铃兰倒也笑着,分明可以感觉到那丝无奈。还真愿雨儿打落蛛丝,从此时光河流把一切不愉快都消弥尽,无奈人心总也牵缠,你可以选择不见时,他们偏时时要来到你的面前。
但也算了吧。一件衣袍有了茶渍,你可以用灵巧的心,绣上几朵遮瑕的花,一份情出现了裂痕,却好比一只摔破的碗儿,再怎么修补,那缝还在!
看开了就好了。难怪人们努力不生隙,维持表面的平和。因一朝的破碎,便是遗毒良深。那感觉象似了江流一经污染,不用三十年的岁月来治理,不得回复清洁时。
还要多少岁月来消解那些伤痕呢?
却是想得有些深了。那鸟儿又唱起来了:“快去快乐地唱歌,快去蝶儿样地涵泳,不要坐在这里,辜负了美好的春光!我也要快乐地去飞翔,你看高天多么隽秀,岁月多少风光!嗨哟,我要看,看,看,我要唱,唱,唱,唱这充满朝气的时光!”鸟儿唱着唱着就飞远了。
屋檐下的青草在雨中垂露。而她在明窗边,开始静静地绣花。要把旧衣改成新衣,她寻思着要配什么样的花色与珠璧。这也是一种清娴的喜乐,却别有一种天然的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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