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于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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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短篇小说 |
穿过那片雪原的时候,我听到鹤唳的声音。回头,就看到了你。那时候我想问你: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你不知道这里充满了泥泞与枯腐吗?看到了你,我仿佛看到了从前,我那早逝的父,他也曾零落到这莽莽的雪原来,受尽了沧桑穷独之苦。
在这片雪地逡巡了这久,我以坚韧及对父亲的怀念,抵抗着严寒。无可否认,孤寂中看到了你,我心很欢喜。我仿佛也可以看到你的欢喜。
可我们身边的这些泥泞,这些冰雪,这些朽枝枯木,这些被过久的角斗弄得心灵扭曲心机深沉的生灵们,却以它们独有的心机,肆虐着喧嚣与冷。
对这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的生灵,我的心是矛盾的。随着那只狐狸的离去。我以为天地从此可以恢复生机。可是枯朽的心灵不断滋生出新的纠缠,就算你长鸣于天,渴望洗新天地,也依然是长路漫漫世事多磨。
你是我的同类呀,你跟我一样,有着白羽黑翎,你跟我一样,来自天际。那一天我穿越莽莽林原,渴望逃离这片冰雪,冰雪外,林子的浩瀚无边无际,丘山接着丘山,连绵中给了我心的生机。可冰雪似乎早与我身相连,无法在丘山与林子里停栖,那毕竟不似我的故乡,我只好依然徘徊在这片冰雪的泥泞里,涵养着属于我的冰雪的情意。我久久渴盼,最温暖地甜蜜。
那一天,你来了,飞鹰送你来归,指引你认识属于你的这片天地。还记得你来的那一天,果子狸在林子里探视,看你飞来的身影,而后久久盯着我,“你是苦命的,它来了,你就会更苦了。”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来了,我会更苦。而后果子狸和仓庚们却在雪原上树起了迷雾的大旗,我变幻的身影从此在你眼里变得飘忽无际,我也无法触摸到你。八卦图中,你我迷蒙着双眼,努力保持着清醒。
总是两两相望,却不得语。其实我明白,这一切都是果子狸和仓庚设的诡计,不如此,怎么间隔你我。每当我一走近你,一跟你多说一句话,那些眼神,仿佛就在传播着谣言的风息。这使我望而却步。我以为狐狸离去了,天地从此会晴和,原来,一切的朽腐最会滋生可怕的虫蚁,狐狸去了,还有果子狸。
这寂寞的冰原啊,来来去去就这几只寂寞的生灵,为什么却还要如此做作,无穷的心计!
但好歹这个世界还存在着。我与你还在这片原野上盘旋。
哦,我多想离去。我知道我的存在其实痛苦着你。又不忍离去,我毕竟在这里生养了这些年关。要不是这些果子狸与仓庚,到如今还这般别有心机,思绪牵缠,用复杂把简单隔离,其实,我好高兴有你,你来,毕竟我不孤单。
如今我选择不看,不看它们的脸色,或者从前我们太在乎它们那张虚假的脸。所以才被它们捆绑。心是清净的,还怕什么譭谤与风息。
你是我的同类,你是我的友伴。不必管它们,怕它们,它们有什么了不起!它们用这样污陋的心机来指望掌控一切,它们本身就注定是自取灭亡,最好它们清醒。天教我心生垂怜,是因为想要这片雪原富有生息,这原是它们的福气。所以还要堂堂皇皇的相处,佑护这片天地。
还要奉告这些果子狸与仓庚们,越是寒冷的天地,就是仙鹤生机越发蓬勃之时,最好都惜福,不要再耍尽卑劣的心机。否则,即使拼尽一身丹心血,也要叫你们这些腐败的心灵知道,什么是天与地!云与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