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箫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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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短篇小说 |
心如春光怀锦绣,无赖常倚门。
又蕴藉这多时,思绪阑珊。只向闺中读诗章,理绣团。
“桃花行,桃花行。”只听那架上鹦哥叫,“啐!”她抬眼瞧它,玉面含春,一边理绣团,一边忍不住啐一声。
“定心石,定心石!”那泼皮又叫。“去,去,去!”她终于持一把团扇,轻轻扇过去。那鹦哥便仆喇喇地在屋里飞一圈,才又在架上停下来。
她这才叹息了一声,倚着窗儿看窗外明净的春景,只觉凤尾箫箫,风情款款,偌春光这般好,却是迷人眼。想起昨天去访桃,不见桃红,只有鹃红遍地,十分可人。定心石边舒慧影,翩翩几朵红云飞。到晚来,又听得竹风摇曳,霎时间别有幽情生。却不知与谁诉,方于窗前拟了一曲《桃花行》,一时对月吟咏,不想这小禽却都学了个一声半声,也是饶趣。
“桃阵中风情袅,鹃怀未诉,只有花吟红。半坡锦绣铺幽径,婉转几回魂。
飒爽也无愁思,但抒游话,婷婷辨石容。马面羊面浑谁解,且折数枝春。”
不觉又轻轻吟。那鹦哥听得她吟时,只是静静,她话音方落,它又叫:“桃花行,桃花行。”
她心里却是欢喜,回眸看它,几分喜爱。时听窗外有鸟鸣,却又似在应声于鹦哥。她饶有兴致地听着,又想起走于山间曲径时,那空气里的香息,多少清新。
渐渐却是无聊起来。又去座间坐下,修剪起服饰来。总是一室悄静。也无人来听。但觉日光铺竹影,斑驳地面画图幽幽。她一时哼起小曲来,却是江南越调,哼到那“这姻缘,百折千磨方成就”时,想起那位叫谢云霞的姑娘,竟因了那生为已愁病便心生了爱怜,答应嫁与他,可见世间女子于姻缘择取上,善良二字总关情性命运。也是那生有福哦,谦谦君子,方得了此如花似玉美娇娘,是有德故么?
正思量时,只听窗外有人叫卖,却是卖春花的。她去窗前看,一位老婆子,提一篮杜鹃红,正从窗前过。她见是杜鹃花,便也不想买了。昨儿个看了一山,已饱了眼福。只是如今一眼里尽看了翠竹艳饶,不觉动了做春衣的意思,于是唤了兰英,去买了些布匹,准备做一套菊花新的齐胸绣襦。自挑的颜色却是喜人,以淡黄布为襦,印满绿菊的布为裙,料想穿起来会别样婉约清新。那兰英一边帮着,一边喜道:“小姐,这套一定衬得你面如芙蓉眉如柳!吹弹得破韵喜人!”她却没来由地有些娇羞态,那面容却又喜滋滋的,一边说:“我正高兴,也帮你做一套吧。”兰英便乐得欢叫。
裁剪得宜后,便是绣工了。一边绣着时,一边又听得窗外竹风摇曳,哗啦啦的声音,显见风好生大。“也不知那人如今怎样。可也有事忙,不生烦忧!”她不觉轻轻语。兰英啊了一声,问:“说什么?”她却是轻轻一笑,无语低头,继续缝襦衣。脑中却仿佛看到一双人影,在那竹林间踱步,争论,交流,而后,一切安怡。
“我却是不用操心吧。何必庸人自扰之!”想着时,又轻唤兰英:“有些渴了,可去取炉来,烹些清茶喝喝。”兰英乐道:“我这就去!”便见她如春莺翩翩去,取了红泥小炉来,不久后,便是一室的温香……
抬望眼,凤竹箫箫,乍低头,情怀澹澹,别样柔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