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龙从云里探出头来，目光如炬，张牙舞爪。两头豹子不由胆战心惊：她刚刚还象个天使，怎么这会象个恶魔一样。

　　小豹在另外两头豹子的面前总想能威摄那条龙，只不过龙一张牙，它就象受惊的猫一样退回去。另外两头豹子赶忙来把它拉开去。

　　龙的愤怒如怒雷闪电。然而，她象没有伤人意。她终又隐于云层里。

　　小豹躲在草丛里嗯嗯叫着，却又象没心没肺似的，另外两头豹子照顾着它，它隔会才安静地象只小猫似地去耍线球。

　　龙却飞回了一片红树林里。她在那里休憩。却莫明地生了些伤悲。牧豹的过程竟是这么的辛苦，什么时候它们才变得如人意呢？她有些觉得自己象三娘落难在浅滩，受着火烧火燎的焦灼之苦。她有些心酸，于是红树林里便有了氤氲的云雾。

　　一匹红马儿在林子里逡巡而来。龙蜷在树叶间看着它。她觉得这马儿帅气极了，突然便心生了调皮。龙将身一窜，化作了一位坐在树干上荡秋千的白衣女。她笑着问马儿：“你能驮我离开吗？我的脚走得好累，好累，我需要你的背！”

　　马儿抬头静静看着她，她想它在猜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龙于是哈哈一笑：“才不会累呢，就逗你！”

　　“为什么要逗我？”马儿终于开了口。它的声音可真是清亮好听。在静静的红树林里，显得掷地有声。

　　龙却突然掩袖仿佛在哭泣，马儿只听她说：“因为我伤心，我想开心，所以逗你。”龙有些任性地说。

　　“那你开心了吗？”

　　“不开心，因为你不相信我要你驮我离开！我挺想骑着马儿离开这里的！”龙说时飘飘飞下来，伸出手要去摸马儿的背。马儿却闪开了。龙便静静站着。

　　“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去逗，偏找我！你是天使，还是恶魔？”

　　龙哈哈一笑，不答反问：“你想我变天使还是变恶魔？”

　　马儿迟疑着。它发觉自己竟然很想看她是恶魔的样子！

　　龙好象懂得它的心思，突然就化出了龙相，冲它张着牙，舞着爪，那气势着实也吓了马儿一跳。可是倾刻间她又咯咯笑着化作了天使样的女孩，依然一身白衣。

　　“我也喜欢我这个样子，恶得真爽！”

　　“你习惯了吗？这才是你的真相！”

　　“是啊，你不要指望一条龙总是温和的。”龙说时在草地上坐下来。这时候红树林是静寂的，只有雾气在氤氲。

　　“可你到底没真伤人。是吧！”马儿说。它边说边啃着青草。

　　龙却静静地坐着，象在想事情。

　　这时候他们听到林子里有窣窣声。龙回头，看到一头狮子。狮子站在那红叶下静静地看着龙和马。

　　马也静静看着它。

　　龙站了起来。那狮子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龙又坐下来了，她突然变得平静安祥。它们三个就这样静静呆着，各想着各的，各忙着各的，仿佛彼此不存在，又分明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不晓得为什么竟都觉得平静安祥。

　　当龙再次去到那三头豹子处时，已经变得温和善良了。

　　她只听到那头没心没肺的豹子悄悄对两豹子说：“不要惹她，要不她又要变成恶魔了！”两头豹子没说什么，它们猎物去了！

　　龙也没说什么，她在天空上巡游着。远处的天边有光从云层里闪出来，而后，龙听到春雷阵阵……真好！龙不晓得为什么叹息了一声，她坐在云层里，象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