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叹息。风雪漫漫中正折梅而返的她忍不住回头。“是谁呢!”游目四望,四下里除了一片白茫茫及清冽逸香的梅树之外,似乎别无旁物。可那一声叹息却如在耳边。
莫不是藏在梅林间?她忍不住迈着小步儿,在那林中寻觅。又听得冰雪从梅枝上坠落的声音。“莫不是听错了!是这雪落梅间的声音,却不是有人!”
于是停住了身子。“怎么会想到有人呢!这风雪之日,谁还似我踏雪寻梅而来!”心里却莫明有些象是期盼着看到个人影呢,“这世上果有人如我这般,那倒真是不孤单了!”隐隐的,这却象是心声。
看了这半天的梅,手中又擎了一枝梅,她总是有些知足了,又回身踏着雪走着,这回真想归家了。茫茫白雪刺激得眼睛有些疲劳了呢!幸而有梅香陪着,清冽的空气里,这隐隐的香息,真是好闻!
可是……
“
哎……”,又是一声叹息!
“谁!”这回真真的听得十分清楚了,是有人在叹息!“谁?”她又开声问。声音在空旷里传送,却依然不见个人影。
想是故意躲着!如此一想,又似乎挺有些理解的,“想也是如我一般的,爱着些冷清的寂寞,独自品味萦索,倒也是有趣的!只不明白为何老叹息!”那叹息声幽幽的,有些慵懒,又有些藏着些幽怨似的!
“竟不知是个何人呢!”有些好奇。便在原地不动,等着是否还有那声息,思想着寻声去看。
却是静了的。风中隐约还是只听到簌簌的雪压梅枝之声。
“算了,还是不要知道是谁的好,或许是这风雪日里,又有哪个动了相思之情也不定,这却是万万打扰不得的。”于是擎梅枝又走。
“哎,就这么走了么?何不常在?”呀,这回象是出声挽留似的,她不觉又停下脚步,回望,那梅林中隐约有个影子。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
“你是谁?”
“赏梅人!”那声音隔了一会,幽幽地道。
她这才吁了口气,真有些怕是精怪呢!
“即同是赏梅人,何不出来一见。”她说。
“不见也罢,如此隔空倾谈一下,也是好的!”
可真是个怪人。她暗暗道。便提声道:“如此,我在明处,你在暗处,我可觉得不够安全!”
空气里又静旷起来了,因的那人久久不语。她久待无回音,便又走。
只道那人会挽留,却是真静了。
哎……只听得一声叹息,却是她自己的。她一边走,一边觉得有些好笑。好没来由呢,被勾动了这好奇之心,却又分明还是近不得的!
雪,依然一片白茫茫。一片静寂里,一个红影缓缓移动,那是一团火吧,焕发的,却是动人的活力!
看着她走远,林中人又是一声叹息。仿佛因的这活力,爱的这活力!或者,那声音所挽留的,正是这活力!
她却真是快乐的,只管擎着梅枝,轻快地在雪上移动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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