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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香儿

(2011-07-01 16:06:11)
标签:

杂谈

分类: 短篇小说

紫香儿  当扈千秋的童子小喾看到紫香儿穿过月门,走进回廊的时候,便整一整衣襟,高声叫道:“爷,难道你真的再也不理香姐儿了吗?不要这样嘛!”

  于是紫香儿看到一身锦衣的扈千秋朝她望过来,目光乍一与她对视,便一脸恼怒地调开,也不听他说话,只见他将身一转,就消失在那栏杆边。

  “爷,爷,你这是上哪呀,爷!哎!”小喾大呼小叫着,那模样却分明有些促狭,着急中又带了三分假。

  紫香儿这边却暗暗地团扇儿半遮着芙蓉脸,悄悄地笑。“真有意思!”她心里暗暗地说。却见小喾一副突然看见她的模样,迎着她走来,“香姐儿,你这是要上哪儿呀!”

  “没事儿,随便走走。”紫香儿说时又问:“你家爷怎么啦?怎么看到我半句话不说就走了?”

  小喾陪着笑说:“还不是因为那只黄莺儿不听教,老是满园子乱飞!爷想她好好呆在窝巢里呢!”

  紫香儿听此言忍不住一扇子扫上了小喾的头,听得小喾“哎哟”了一声,她却又咯咯一笑,“你家爷也真是的,这有什么好恼的。你告诉他,只要他能乖乖呆在这园子里--陪我,那黄莺儿也能乖乖呆在那窝巢里--陪他!”

  她说完这句话又是团扇半掩,咯咯一声笑真如黄莺般,小喾便见她轻轻盈盈地走入花径里去了。小喾有些如梦的感觉,他不晓得怎么回答这位利齿的姑娘,只好哂哂一笑,寻找扈千秋去。

  

  “哦,她真这么说?”扈千秋听到小喾这么说,嘴角带过一个淡淡的笑。隔了一会,他问,“她在哪?”

  小喾说:“我来的时候,她走到花园里去了,想是赏花游园呢!”

  “哼,真是不安份!”扈千秋想起她走在天日中的模样,忍不住脸上又是一个气恼的表情。然后,小喾便见他一掀长裾,走了出去。“哎呀我的妈,我真看不懂我们爷,老是这样气恼,香姐儿到底得罪他什么了嘛,不就在花园中多走了几圈,跟人多说了几句话嘛!”小喾咕哝了一声,却不敢怠慢,拔腿儿追了出去,不知爷又要怎地。

 

  紫香儿这会却正在牡丹丛中赏着牡丹花,阳光那样璀璨着,她一点也没有防晒意识,只管高兴着。“怎么这么没心没肺!”扈千秋听到自己的心音。

  又见一个仆人在那牡丹花间除着些草丝,想是紫香儿吩咐他的,两个人谈得正欢!他莫明的就又有了气。于是,追随而来的小喾吃惊地看到他的爷平生第一次做出鲁莽的行为,他突然出现在紫香儿身边,一弯腰把紫香儿背了起来。他听到紫香儿惊叫着,“扈千秋,放我下来,你这是干什么?”可是,爷转眼把她背不见了!

  小喾和那个仆人面面相觑,真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我们报告给老夫人吧?”仆人隔了一会对小喾说。

  小喾先前是一脸的茫然,这回却猛醒过来的样子,“不好吧,要是爷对香姐儿无礼,咱们去报告,岂不是受罪的是咱们,两头不讨好!老夫人也责,爷也责!他们两人的事,好象这府中一向没人掺和得进去!”

  ……“那,怎么办啊?”

  “再等等吧!”小喾和仆人说着一起在亭廊边蹲了下来,一脸肃然地等待着爷的消息。

 

  可是……

  “喂,你们两个呆在这里干嘛?”一声娇喝,身背上还给狠狠地推了一掌,回头看,是紫香儿的姐妹清朵。这个清朵可跟紫香儿不一样,性格泼辣得很,一向得理不饶人。看到她小喾就觉得头疼。赶忙回身哈腰,“清朵姐姐,你来啦,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呀?有何贵干啊?”

  想不到这小厮今天这么有礼貌,清朵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你今天怎么这么会说话啦,平常不是很木讷蠢笨的吗?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最后一句话真象打中了小喾的心房似的,小喾不由自主一跳。这一跳让清朵眼睛睁得大大的,更加怀疑了。“哎呀,我的姐姐呀,我怎么敢做亏心事呢?”小喾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却不由自主地心跳得全身麻木。还真的是好象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的呀!他又听到自己的心音在说,头就更抬不起来了。

  “哼!说,是不是你们又欺负我家姐姐了?”清朵一下子象抓到了他的把柄,那仆人见势不好,却早溜了。

  “没没,真的没呀,我冤枉呀!”小喾听到自己的声音真象在给清朵点火,心里不由一叹,怎么我真的这么笨呢?

  “我姐姐呢?”清朵这会却又放了他,只是叉腰大声问。

  小喾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刚刚的事。清朵却突然冷静下来了,这冷静真是叫人大为迷惑,小喾看到她突然从泼辣的美女变成一个娴雅的小姐,只是脸上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哦,原来这样!”然后就见她举步端正地走过回廊,消失在月门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真看不懂!”小喾突然觉得自己笨死了。

  

  “你这是干嘛,我真不懂你?”与此同时,紫香儿在翠绿的绿荫里看着扈千秋,也是一脸迷茫。
  扈千秋却尽管看着她,那眼光让紫香儿脸上的笑渐渐凝结住,一缕忧伤绽在了眉波之间。“你……”她不觉后退了一步,扈千秋却也随着逼进了一步。紫香儿继续后退着,心开始不安起来,直到她终于后背撞上一棵树,她“啊”地叫了一声,却很快噎住了,因为扈千秋这时一把抓住了她,捏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道:“你以为你很漂亮是吗?在我面前摆谱!”

  这话真过分,这恶狠狠的表情也着实吓人,紫香儿的眼中忍不住涌起了泪花。“你,你……”她说不出话来。“我要你陪我就那么难吗?你就这么讨厌我?”只听他又说。

  “是,我是讨厌你,怎么着?”紫香儿的眼泪掉出来了,可是她开始生气,说出来的话也带点恶狠狠的意味。

  看到她生气了,他却又放缓了,把手从她的下巴上撤下来,为她拭着泪。“是吗?有多讨厌?”他说话的气息离她是这样近,她听到自己的心跳。

  “快讨厌死了!”她听到自己梦幻般的声音在说,却是那样无可奈何的轻轻细细的。

  他偏是笑了。“就要你讨厌我!”说着时,他在她的双唇上印下一吻,还没等她醒过来,就笑着离开了。把紫香儿呆呆地丢在那。

  紫香儿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在树边坐下来,清朵找到她的时候,见她抱着双膝坐着,脸上表情象是百感交集,妆容却好。才嘘了口气。“姐,你怎么跑这来坐了?地上湿气重,日又黄昏,该归家了。”她说时拉起了紫香儿。

  紫香儿却如在梦中般的,也只静静地依从,随她回转了家门。

 

  那夜,清朵听到紫香儿没有睡好,老在床上翻来翻去的。不一会又听到朝云阁飞出一阵箫音,应是扈千秋在吹箫。“这么晚了,还吹,这不吵死人吗?”清朵翻了个身。她是心灵纯粹的人,不一会却还是睡去了。

 

  第二天,清朵起来的时候见紫香儿睡着,也不叫醒她。想着去打水为她备着梳洗。却传来敲门声。开门见扈千秋捧一束花儿站在门前,目光炯炯,黄衣如锦,吹了大半夜箫,似乎没影响他精神。看到她他乐呵呵地道:“紫香儿呢?我找她去游湖。”

  说时已溜了进来,直向紫香儿的床边走去。清朵道:“你别吵,她应是天明时才睡着,都是叫你害的,让她多睡会。咱们到前厅去喝粥吧,我料你还没吃早饭。”

  扈千秋见紫香儿果然睡得熟,有些怜惜的模样。到底含笑随清朵去了前厅,清朵让人为他奉上了早点。才冷冷地质问:“你昨天对我姐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扈千秋边吃着小米粥边道。

  “不可能没做什么,我姐象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夜辗转反侧!”

  “是吗?”扈千秋却有些得意地笑着。

  “你这是什么表情?”清朵有些生气。

  “你姐太高傲,我得治治她。谁叫她老让我生气。我也没对她做什么!”扈千秋说时已匆匆喝完一碗粥,放下筷子,“不跟你聊了,我去看她。”

  说时大步走出去。清朵无可奈何地坐着,并不打算去打扰他们。

 

  紫香儿睡醒的时候,看到扈千秋在红木桌边看着书。有点诧异,“你,怎么来了?”她又有点害羞,边说时边起来穿了衣,到清朵备好的梳洗盆前洗了脸,漱了口,又去妆台前坐上,开始梳头发。

  扈千秋放下书,只静静看她行动。看她梳好头时,他却突然走过去,拿起了眉笑笔,“我给你画眉吧!”

  紫香儿脸红了,“不用,我不用画!”可是扈千秋哪听她的,抬起她的脸,开始为她描眉。她只好静静坐着。

 

  清朵推门见这景象,本来严肃的表情却淀出了一丝涟漪,姐姐要有个好归宿,她总是高兴的。她于是重新关上门,退出来。只见小喾远远走来,她迎上去。

  “清朵姑娘,我家爷呢?可在这?”小喾问她。

  她拉住小喾,“走吧,不要打扰他们。你家爷好好的。”小喾原是没什么事的,只是想找到爷,听了这话知道爷在这,他的脑袋胡思乱想了一会,就嘻笑着跟清朵向园中走去,两个人说了会话,又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明湖上,清荷成片,绿波成画。一双翩跹燕子飞舞,多少诗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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