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爷爷在前厅里坐着，奶奶叹息着：“哎，又生了个女的！”爷爷猛吸了口烟，神情凝重地说：“怎么办？都两个妮子了，眼看就要来叫去结扎了。真是不争气啊，越想有个男孙孙，越是来妮子！”
　　“要不，逃？”奶奶说。
　　爷爷敲掉烟灰，道：“也只有这样了！”
　　“可是，逃到哪去呢？老这样让孩子们逃来逃去的也真是辛苦啊！”奶奶叹息。
　　厅里静了一会，只有爷爷的烟在缭绕。
　　奶奶抱着膝坐着。隔了一会，奶奶说：“生妮子就是叫人苦恼，大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了，这国家政策又不给好的养老福利，生女孩的家庭吃亏呀。虽说女婿是半子，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哟！你说这国家怎么这么抠门啊，非要咱们生两个就不能再生，要第一胎生男的，还就不得再生二胎。这老天爷也真是，第一个是妮，第二个咋就不是男呢！”
　　姑姑在一旁说：“听说人家机关政府的，一律生一个呢。对他们比较严，真的都只生一个了。对咱们没在政府工作的，好象也算是倾斜了。就是这个福利匹配不上来。这哪家人愿意就只生两女的！咱们中国重男轻女的传统还是打破不了呀！这是事实嘛！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也不给改变改变！”

　　“要是这福利能跟上来就好了。这样咱们也安心生两个就好。要不，咱们去跟他们说说，给我们养老退休金，让我们生二女的也享享后顾无忧的利益！反正生儿子也未必孝顺啊！要是都有了养老金可拿，还生那么多噪人干嘛！虽说……这婴儿看起来很让人疼！”爷爷说着时忍不住看了襁褓中的我一眼！我真奇怪，我居然听得懂！可是，我也有不懂的，为什么非要生个男的才是好的呀！我这个女的就这么不值钱？

　　可是，妈妈把我抱起来了，我闻到她的奶香。真馋！我还感觉到她在亲我！我觉得真舒服，妈妈还是喜欢女的的我的！呵呵。

２

　　三年后，爷爷牵着我的手走在新建成的大路上。柏油路哦。就是夏天有点热了，纸屑乱飞还有点脏。爷爷看着就长吁短叹。“你说好好的修什么柏油路啊，水泥路不就好，咱们这农村的地方，人又不讲卫生！”
　　一位叔叔说：“不是这样说，修这条路就是要人用心来讲卫生的。听说，明天全区发动，要清洁咱们的城市呢！”
　　“哎，我这可看多了，又是一阵风！风过又如旧！”爷爷说着时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一边和路上熟人打着招呼。我听到他们又评论起这条街的打扫，都长吁短叹的，就不信能弄干净了。
　　第二天，我和爷爷依然在街上散步，大早的，到处都是持扫帚的人！哇，真的出来打扫了呀！从没见过这么多的清洁工！
　　我看到好多人又惊奇又欢喜地看着。啊，嘴巴因惊奇和说话还一合一合大大的！
　　爷爷抱起我，看着那些认真扫地拆丑陋的篷子洗牛皮癣的人，我看到他的嘴巴也张得大大的，露出他老旧的牙齿。我还听到他喃喃地说：“活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过这认真的阵式！”
　　经过一天的打扫，大街小巷好干净。哇，连我这个小孩都觉得耳目一新了！我喜滋滋地跟在爷爷身边，似懂非懂地听着环保和卫生的话题。哎，那位大婶婶也真是的，一边评论，一边欢喜，一边把她手里擦汗的纸巾又不知不觉地往地上扔。这些大人真是比我还不自觉啊。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才扫好，又往地上丢垃圾了呢！
　　我就问了爷爷，爷爷叹息了一声，“还没养成习惯！这就要看这些管理的人了，他们得多辛苦一阵，不要一阵风地搞，要坚持一段时间，只要这大街小巷能有一段长时间的光鲜漂亮，久而久之，人们讲究卫生成习惯，就不会有你刚刚看到的这现象了。那位大婶也是不知觉的，她没养成随手把纸巾丢垃圾桶的习惯。这宣传的部门也是很重要的，执法的人也是很重要的，他们要一边管理一边寓教于人。有些人是没有卫生意识，需要你来提醒。比如那菜市卖菜的，你可以教导他准备一个垃圾袋，把摘下来的烂菜叶什么的随手放里面去，等到要收工时再提去放在垃圾桶里。城管不要一味只是轰人走，还要同时教导那些合规矩的人这个卫生方式！……坚持一段时间，人们养成习惯了就好了。可真是要辛苦这些城市管理人与环卫工作者啦。最好是其他相关部门也能帮着提醒，通力合作，不要互相推诿才好！”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又觉得这习惯是很奇妙的。比如我现在习惯让爷爷牵着出来散步，养成了好习惯，要改也难，又比如我爱往墙上乱画，妈妈奶奶教导我，狠狠地批我，不让我乱画，接连好几天的严管，结果我后来真的就不乱画了！我成了爱干净的孩子了！
　　我想着这个的时候，走到那位大婶的旁边，把她那张丢在脚边的纸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我没有看到大婶那看到我举动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我只是有点骄傲地让爷爷抱了起来，爷爷眼里的赞许让我快乐！我仿佛觉得我也是那打扫城市的一员，我真自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