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何故

壹．

在寂静的夜里，任何声音都会被无数倍放大再放大。尤其，那刺耳的“呜～呜～”由远及近。凌晨两点多，香槟小区依旧灯火通明？这真是破天荒地第一遭。

C栋9楼，所有单元都打开着门。刑侦队的干警们，正在挨家挨户地走访调查。不少住客在小声抱怨：“这都什么事儿？”

事儿，不大不小——903，女主人吞药自杀。梳妆台上，还有她留下的遗书。非常简单的几个字：“何斌，我不应该嫁给你。”遗书中提及的“何斌”，据说离家出走了一个月。报警人何庸，女主人的儿子。他在阳台走来走去，脚下扔了一地的烟屁股。

遗书，用血写成。旁边的手机，还有十七个未接来电。此时，气急败坏地再次响起。显示的名字，老公。

贰．

陈韬迟疑了三秒钟，决定接通这个电话。

“喂？”

“你，你是谁？”对方很警惕。

“你是何斌？”陈韬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

“你到底是谁？”何斌气不打一处，什么情况？

“我是市刑侦大队副队长陈韬。”

对面是长时间的沉默，连空气仿佛都凝固在时间的分秒之中。

“我是何斌。”

“你在哪里？”

“我在楼下。”

“上来。”

一分钟后，电梯来到九楼。开门，见到了面如死灰的何斌。

“请你做好心理准备。”陈韬冷冷地看着何斌。

何斌点点头，他跌跌撞撞走入既熟悉又陌生的家门。迎面而来的，那是浓重到吐的血腥味道。既熟悉又陌生的她，躺在血泊当中。左手手腕被割得不成样子，左手边还有一张照片。

何斌看到那张照片，顿时跌坐在地。“是他！”照片中，赫然是成年男子的身体。并且，一丝不挂。五官模糊，依稀红唇皓齿、眉清目秀。

叁．

“他是谁？”陈韬追问。

“我以前的学生沈戎。”

陈韬死死盯着何斌，他脑海闪出无数问号。这是陈韬学生？高大帅气，应该是女人很喜欢的类型。同样的，也应该是已婚女人喜欢的类型。

这样的男人，做第三者最有资格。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何斌急急忙忙地分辩。

早在旁边蠢蠢欲动的何庸，此时更是按捺不住。他冲上来朝老爸就是一拳：“cao，你还惺惺作态！”

陈韬在旁边看着热闹，但还是要做出劝阻的姿态：“有话好好说！”

何庸杀疯了的样子：“都是他，都是他。不然，我妈就不会死！”

何斌三番四次欲言又止，这下子终于脱口而出：“你和沈戎那些破事儿，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肆．

听到“沈戎”这个名字，何庸就像泄气的皮球。他蹲在地上，拼命揪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喃喃自语：“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

看来，这女主人的自杀没有这么简单？陈韬看到自己队员都陆陆续续回到903，周边调查已经完毕。他拍拍何斌肩膀：“跟我回去做笔录。”回头冲着何庸喊着：“一起走，小伙子！”

“警察先生，这张照片能送给我吗？”何庸指了指，那被血染过的“沈戎”。

“他，他也是男的？”问完之后，陈韬有些后悔。

“是的，我们是一对恋人。”

“他人呢？”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傻问题。

“他？我，我不知道。”

“我，我知道。”何斌的声音，似乎从天边飘了过来。

“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缠着他？”何庸哭得像个泪人。其实，他就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这是师生恋？婚外恋？还是什么，办案经验丰富的陈韬都有些晕菜。

“那么，你把沈戎找来。死者手里还有他的照片，这必须问个清楚。”嗯，而且还是一张自拍的裸照。

“不，我决不联系他。”

“你老婆的死，可能和他有关。”

陈韬办案经验丰富，啥乱七八糟的人没有见过？那个男女通杀的他，又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