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方皓

整理：慕城

 其实，我很想提醒张晓芬：“你的香水味道真难闻。”但我还得忍着。她就像一只发情的母老虎，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要找我上床。“你有自己的老公。”我三番四次的提醒。“他有他的小三。”她的理由，似乎比我更加充分。我只是个打工仔，刚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南国都市。我，要生存。

 先有生存条件，才有资格谈什么生活。没有钱，我喝西北风去。我从西北过来的，因为这边更有就业机会。我文凭不高，学识不多。但我勤劳，不怕吃苦。女朋友在毕业那年提出分手，她淡淡的说：“方皓，我是爱过你的。现实，有着我们无法逾越的鸿沟。”沟啥，她毕业就嫁人当后妈。

我对她很好，只要我能做到的统统满足她。超出能力范围的，也是无能为力。大三那年，她要我买金链子给她做生日礼物。我当真没有那么多钱，最后跑去卖血才换来几百块。饿了整个星期，终于买到了最细的那款白金项链。我说：“亲爱的，给你戴上。”她挡了挡：“放着吧，留作纪念。”

很明显，那是嫌弃。她是我第一个女人，所以我很珍惜这段感情。结果，呵呵。我直接南下，远离那座伤心的小镇。我站在张晓芬的店外，走来走去。我不好意思开口，只想讨点剩饭剩菜。不大不小的酒家，但生意超级好。我偷听到，因为这有个风骚的老板娘。喝酒吃饭，还能占占便宜儿。

“你谁啊？”最后一个伙计离开，老板娘出来拉闸关门。“呃。”我说不出口，准备转身溜走。“没吃饭？”“嗯。”“来。”一碗面，一个荷包蛋。这是来自陌生女人的温暖，我有点想哭又极力忍住。“头发真长，都看不清你长啥样。”我拨开头发，冲她做鬼脸。她，伸手过来摸我的脸。

这动作，有点暧昧吧？我还是没有回避。“干嘛当乞丐？”我告诉她，自己是来打工的。但在街上晃来晃去，也没见到什么合适的。没有地方住，没有地方睡。然后，就这样了。“我店里招人，你来吗？”“做什么的？”“端盘子。”这个我能做到。什么工资加提成，我最关心住哪里。

“这里。”她指了指旁边的房间。一间是她偶尔休息的大房，还有一间是暂时没有安排的小房。有需要的话，留给客人打麻将。“太好了。”她神情比我神情更要兴奋。刚才那幕在我脑海闪现，她太明白了：“怕什么。”她甩过来一百块，让我买些日用品回来。半夜一点，我终于睡在床上。

张晓芬没有让我失望，又或者是我没有令她失望。女人是我的劫难，但又如此甘之如饴。我把身下的张晓芬当成她她，唯有这样才能让痛苦更加记忆深刻。高潮过后，张晓芬像小狗似的在我胸膛蹭来蹭去。“很久，没有碰过男人了。”“你老公呢？”“多久，他没有碰我了。”同是可怜人啊。

半年后，我还是离开了张晓芬。她没有挽留，递来一叠人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