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口述：妍月

    整理：慕城

    我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个秘密憋在心里，我又何尝不会难受呢？但婆婆生病需要用钱；两个孩子读书需要钱。家里一切必要的生活开支，哪样是可以省下来的？张成安是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匠，一生清贫、两袖清风。我跟着村里的姐妹们，离乡背井的跑到大城市来。不是迫不得已，谁会愿意？

    先是去到加工工厂，多劳多得。你若是喜欢，可以加班二十四小时、连续三百六十五天。但，没几天我就熬不下去了。大病一场，更是得不偿失。姐妹们建议我当保姆，想想也行啊。结果，惨遭男主人非礼。我连当月的工资都没有拿，狼狈不堪的落荒而逃。茫茫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我应怎么办？

    我路过一家三甲医院，看到广告栏贴着招聘女看护的通知。仔细对照，每项条件都很符合。而且，一个月的工资还很可观。反正我是走投无路了，逮着一次机会是一次。结果，面试过关、体检过关后我顺利当上了看护员。换上医院统发的工作制服，我不由自主的百感交集。人啊，赚钱还真不容易。

    经过上岗培训，我们这些女看护非常明确自己的工作职责。真正开始工作，却比想象中更加为难。照顾病人的一日三餐，这没有太大难度。就算是协助病人大小二便，忍住异味、熬着熬着就过去了。最难堪的，就是替男病人擦拭下身。那么的无从下手，病人自己也情绪不好。闹在一起，很是纠结。

    每隔几天，我都会电话回家。问婆婆的身体健康，问孩子的学习情况。听着张成安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长、家里短，我时常泪流满面。两地分居，那是对夫妻多大的考验啊。别说什么小别胜新婚，能够在一起谁会选择分开呢？张成安一直安慰我，说：“暑假，我过来看你。”“好。”期待着团聚。

    忙，没日没夜的忙。想不到张成安为着给我惊喜，竟没有提早告知前来的时间。老乡将他领到我的面前，我惊呆了——来不及喜悦，看到了张成安那张阴沉的脸。当其时，我正给七十岁的老人擦拭下身。“成安！”话没说话，他转头就走。“你干嘛？”老乡追出去。我不能走，手上的工作还没完。

    回到狭窄潮湿的出租破屋，张成安与我展开激烈的争论。他让我辞职，马上跟他回去。哪怕我在家闲着，也不给我做这些低三下四的活儿。“我也是劳动换取报酬，怎么就低三下四了？而且，每天一百二的收入。回家，去哪里找这样的工作？”“好，你见钱眼开！”吵到天翻地覆，甚至谈到离婚。

    “给你十天时间考虑，你再坚持咱们就离婚！”张成安扔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还巴不得有人养着呢。但家里的情况，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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