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口 述：云清

     整 理：慕城

    也许，爱是伟大的。可以让人不顾一切，不问结果。林景辉抱着我，轻声说：“别担心，面包会有的。”“我只有你了。”“瞎说，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是的，我下意识的摸着小腹。还没有准备，迎接小生命的到来。但是，我有决心给他最美好的生活。憧憬着将来，这个三口之家的甜蜜温馨。

    现实总是残酷的，如同海啸具有摧毁性的力量。父亲知道我的情况，勃然大怒：“那个臭小子，有什么能力照顾你？”我淡然回答：“即使落魄，亦是浪漫。”“滚！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换不来丝毫怜惜。父亲这是怒其不争，我不是不懂。但，我希望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没有收拾任何私人物品，我就这么“两袖清风”的冲出家门。保姆阿玲跟在我的后面，喊着：“小姐，小姐。”不回头，不后悔。我还有林景辉，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我不是一无所有的。当我来到林家、他租来的小房子，林景辉极其惊讶：“你的行李呢？”疲倦的说：“以后，你照顾我们。”

    林景辉是标准的凤凰男，凭着努力在这座城市占有一席之地。省吃俭用，日子还能支撑下去。我无法工作，至少等孩子出生之后。每天，林景辉做好饭菜才匆忙出门。我则安心呆在家里，闲来无事看看报纸、绣绣花什么的。林景辉早出晚归，他说找到比较赚钱的兼职。只是，需要占用更多时间。

    林景辉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与肚里的孩子说话。自言自语的，倒有一番别致情趣。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他又是否能够听见。其实，我想家、想我的父亲。这时，有人在粗暴的敲门。谁啊，都夜晚十点了。透过猫眼，我见到多日不见的父亲。无事不登三宝殿，但总不能将他老人家挡在门外。

    “没有我的接济，你活得下去？”家徒四壁，遭来父亲冷嘲热讽。“景辉对我很好。”“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做些什么吗？”“他忙着加班，晚些回来。”父亲的语气，让我听出不寻常的感觉。“这样，你带我找他。”“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找他吧。”二话不说，他拉着我就走。

    在车上，父亲始终一言不发。最后，司机阿祥将我们带到著名的娱乐中心。我愣了愣，问：“这里？”父亲嘱咐阿祥：“等着，我们很快出来。”然后，又拉着我径直走了进去。浑浊的空气、强劲的音乐、迷幻的灯光，诸如此类冲击着我。“林景辉不在这里。”父亲不搭理我，继续走向舞池。

    脱衣表演，压轴节目。可以消费女色，也可以消费男色。刚过三个月的危险期，一路颠簸我有点不舒服。“爸，咱们走吧。”“等等，好戏在后头。”周围，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口哨声。主角，在观众期待中终于现身。“啊！”轮到我失声尖叫，那人不是林景辉吗？他说的兼职，就大跳脱衣舞？

    一阵天旋地转，我失去了知觉。也好，否则如何面对？醒来，已在医院。惨白的病房、惨白的病床，还有脸色更为惨白的林景辉。“你好点没？”我瞪着他，说不出话。“我们，重新开始吧。”怎么？我赶紧摸摸肚子。“孩子。”我艰难的说，他沉重的点头。无声哭泣，这是命运对我的惩罚。

    “云清，我辞职了。那里，不再去了。”他为了养家糊口，做出巨大牺牲。

     我明白，可是情何以堪？我也想重新开始，死去的孩子成为永远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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